李梦涵的表情更加精彩,小嘴长得老大,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她自己是许家旁系,又是个女孩,不受重视也就算了。
许崇皓可是许家嫡系,甚至在许梦龙重病期间,被当成许家**人培养。如此尊贵的身份,陈宇还是要追究责任,紧紧相逼吗?
转念一想,她又很快释然。昨天刘家家主刘建柏,都亲自躬身给陈宇道歉,区区许家继承人之一,料想也算不得什么。
看三人都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各自精彩,许崇皓知道,今天自己多半凶多吉少了,跑肯定不行。
上次在古玩街打赌,陈宇没防备,叫他钻了空子。这次,陈宇有备而来,绝对没有可能让他全身而退。
许崇皓被逼到实在没办法了,眼珠转了转,急中生智道:“姓陈的,我不服你,上次赢我,算你侥幸,那不是我的真实实力,我要跟你再比一场!”
“哦?”陈宇没想到,这家伙还挺聪明的,缓兵之计都用上了。不过没用,在自己面前,注定是一场徒劳的挣扎。
陈宇饶有兴致的说道:“我不赌,你肯定说我怕了,水平不如你,然后你就不履行赌约了。恰好,最近我有点技痒,再比一场又有何妨,你个手下败将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许崇皓脸上一喜,不屑道:“哼,算你明白事理。我先回家去取赌斗的古玩,等我回来,跟你斗个淋漓尽致!”
陈宇斜觑着一眼,讽刺道:“放你走人,然后你一去不回,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之前我没去许家找你,再得寸进尺,别怪我往死里整你。废话少说,你不能走,咱们就在这里比!”
“可是我身上没带古玩,怎么和你比?”许崇皓想要逃跑的小小伎俩被识破,心中叫苦不迭,摊手表示无奈。
陈宇露出看白痴的眼神,讥讽道:“你那是手机,不是砖头,不会打电话叫人来送吗?”
“送就送,劝你不要张狂,好像你稳赢了似的。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我要是赢,咱们之前的赌约就此作废,以后少来烦我!”许崇皓怒道。
“那你要是输了,在这个房间里我下跪道歉,发誓滚出宁海市。”陈宇厉声补充道:“用手机录视频。”
他利用刘语芙,把许崇皓钓出来,就是为了出口恶气,不会轻易饶过这家伙。
“嘶!”许崇皓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陈宇玩的这么大。www.nkqrjj.com
假如真的拍下他下跪道歉的视频,那将成为他一辈子的污点,在陈宇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若传出去,他更是没脸见人!
李梦涵、江文韬、谭佑年三人,也是瞪大了眼睛,惊讶于陈宇的胆大。
但是他们三个也知道陈宇的脾气,向来敢闯敢做,劝是没什么用的。
事已至此,许崇皓岂能退缩,咬牙道:“好,我答应你,我让人送一副字画,由你鉴定是真是假,能鉴定出来算你厉害!”
他有绝对的信心,这件字画不知道内情的人,绝对看不出来。不管是多厉害的高手或者大师,不知内情,没有任何猜中的可能。
陈宇不屑道:“入古玩行至今,我还未尝败绩。你若真能让我心甘情愿的认输,说不定我能高看你一眼,把你当成个人。”
合着以前他从来没把许崇皓当人,许崇皓气的咬牙切齿,掏出手机,当场打了个电话,等着看陈宇如此输掉,自己也好报仇雪恨。聚聚小说
二十几分钟后,一名许家亲信,送来了一件东非黑黄檀木的空心画筒。
东非黑黄檀是世界十大名贵木材之一,主要分布在非洲东部。这种植物的发芽率很低,而且由于没有适当的保护措施,目前非常稀有,价格高昂。
能用这么名贵的画筒藏画,足见许崇皓对里面画卷的重视程度,极有可能为真。可是另一方面,说不定这是许崇皓的心理战术,其实里面为假。
一上来便展现出如此强烈的迷惑性,陈宇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正好有点难度的,才有意思,要不然总是碾压般的胜利,次数多了,都玩腻歪。
许崇皓打开画筒,从中抽出一幅画卷,将画面展开,平铺在案板上。
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幅生动的雪中山水,不过颜色稍浅,略微显得暗淡无光。
此画描写的是,皑皑白雪覆盖下的雄奇壮伟的大山,画面结构复杂,山势错落,变化多端。画中山石轮廓的用笔方折、劲硬,重峦叠嶂,主次分明。
山石运用典型的“点子皴”,行旅和萧寺掩映于雪山、寒林之中,表现了一种孤独和凄清的气氛。
山岭上树木丛生,枝干疏密有致,坚实如铸铁一般,极见精神与生命力。山脚下巨石突兀,溪水湍急,仿佛有声。整个画面透露出一种澄澈和清明。
雄奇壮伟的山岳,画面视点很高,巍巍丛山,一片雪盖,仅近处落叶老树和远处山顶树丛稀疏地露出雪外。
寺院巧妙地安置在画面左上角主峰背后,仅露出一小部分,右下方画二僧人,一挑担、一持杖,正向寺院方向前进,真是“深山藏古寺”。
画上题:明月高悬伴夜空,群峰矗立雪重重。危岩万壑无心种,曲径通幽一路风。
其构思巧妙,正是北宋山水画的时代气息。
而更加令人震撼的是,这幅画的落款,竟然是‘米芾’二字。
米芾是何许人也,大家中的大家,高人中的高人,此画若是出自他的手笔,价值难以估量。甚至藏画所用的东非黑黄檀画筒,都有点寒酸!
陈宇看完,眉头皱了起来,喃喃自语道:“确实古怪,有点意思。”
对拥有慧眼的陈宇来说,再难分辨的真迹与赝品,他一眼都能看出。他说的古怪,是字面意思,这幅画真假不论,的确有些‘不同’。
他皱眉的动作落在许崇皓眼中,却是另一种意思。许崇皓以为,陈宇看不出来,不禁满脸喜悦,大肆嘲讽起来。
“哈哈,姓陈的,你输定了。我的这幅宝贝《雪山萧寺图》,当初送过来时,连我鉴定都需要费点力气,何况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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