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聚宝斋,韩向文的店铺?”陈宇当时就挑起眉毛,生出了兴致。
原本聚宝斋利用泼墨斋,大规模制造仿画,给龙宇古玩店造成了不小的麻烦,陈宇收服贺良后,就想狠整一下韩向文。
只不过被工地上的事情给耽误了,现在工地的事情处理完,陈宇对付的首要对象,自然又回归到了韩向文身上。
“是这样的。”贺良组织好语言,压低嗓音说道:“我昨天晚上突然想起来,前不久,韩向文通过许明凯,又让我们制造了一张仿画。”m.nkqrjj.com
“是袁江的设色绢本,十二条屏《蓬莱仙境》图,价值两千三百万。”
袁江,陈宇自然是知道的,字文涛,号岫泉。是清代著名画家,在整个华夏绘画史上,也有深远影响。
他是个宫廷画家,专攻山水楼阁界画。雍正时,召入宫廷为祗侯。在清康熙、雍正、乾隆时期,楼阁工整山水当以袁江最有名。
袁江堪为有清一代,推为第一的界画家,实力不容小觑。其作品价格,自然更是不容小觑。
“《蓬莱仙境》图,怎么了?”陈宇仔细追问道。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韩向文专程找泼墨斋仿制《蓬莱仙境》图,必定是有原因的。
贺良摇头道:“想必你也清楚,我虽然是泼墨斋的老大,但是并没有实权,很多事情,他们都不告诉我,我的职责是只管仿造。”
“我之所以觉得这件事情特殊,是因为我曾在无意中听见泼墨斋的工匠们聊八卦,貌似提起了韩向文仿造这幅画,是纯属于在走钢丝,冒很大风险。”
“对了,当时他们的原话是‘耗子给猫当三陪,要钱不要命,连当官的都敢糊弄’!”
“至于其他,我就不知道了,希望我的情报,能对你有帮助。”
陈宇客气道:“谢谢,很有帮助,如果大事能成,我不会忘了你的。”
说完,二人互相挂断了电话。而陈宇,嘴角则扬起了一股意味深长的坏笑。之前的计划,整一下韩向文,顶多能让聚宝斋恶臭的名声,变得更臭。
可是现在,听了贺良汇报的消息,陈宇突然觉得,应该适当改变计划。
紧接着,他给许梦龙打去了电话,问道:“梦龙,帮我查一下,有两个人,从聚宝斋,分别买了两幅袁江的《蓬莱仙境》图,这两个人是谁。”
“好的。”听闻跟聚宝斋有关,料想陈宇会有大动作,许梦龙打起精神,严阵以待,问道:“陈哥,有没有更详细一点的范围?”
陈宇回答道:“一个官员,一个富商,查到了,约他们出来。”
“明白了。”许梦龙马上着手去办。他们是许家,宁海第一古董世家,对于各个有名古董的去向,他们比谁都更清楚。
甚至可以说,宁海的所有名贵古玩,百分之八十以上,许家都数得出来。
时间不大,许梦龙便给陈宇回了个电话。“陈哥,查到了,事情确实有点可疑。官员是市副书记,郝承安。商人是宁海obbo手机代理,杜志新。”
“这两个人,一个是市书记方兴平的直系,也算是实权人物。另一位,obbo手机地区代理,每年销量稳定破十亿,其市里也绝对不可小觑。”
“有意思的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居然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在聚宝斋,先后购买两幅一模一样的《蓬莱仙境》图。”
“而且连我们许家,都分别不出两幅画的真假。”
陈宇想了想,问道:“两个人买画的目的分别是什么,他们知道同样的一幅画,被聚宝斋卖了两次吗?”
许梦龙嘿嘿笑道:“郝副书记买画,是为了送礼,送礼的对象,就是大名鼎鼎的方书记。官员送礼,这种事情,遮掩还来不及,哪敢宣扬?”
“基本上,没人知道这件事情,富商不知道,绝大多数人也不知道。至于郝副书记,肯定也不知道。”
“毕竟给方书记送礼,谁敢送真假存疑,有争议的礼物?”
“商人买花,则纯粹是为了收藏,不懂装懂的附庸风雅。”
等许梦龙说完,陈宇笑道:“很好,你分别用我和许家的名义,约他们两个带着画,去龙宇古玩店相聚赏画。我要带他们,出演一场好戏!”聚聚小说
许梦龙答应一声,挂断电话去办了。他们许家是古董世家的同时,也是宁海的商业巨擘,杜志新身为商人,不可能不给许梦龙的面子。
而郝承安身为方兴平的嫡系,自然知道方兴平对陈宇的重视程度。陈宇有约,郝承安更是绝对会赏脸,推掉会议,叫司机开车,直奔龙宇古玩店。
陈宇闭目思衬了片刻,整理好后续的思路后,又掏出手机,给另一个未接电话,刘语堂回了过去。
“哎呦,陈先生,你总算接电话了。”电话那头,刘语堂一嗓子喊出了失散多年亲爹的语气,语气客气道:“好久不见,我想死你啦!”
“哼!”陈宇冷哼一声,知道自己的判断准确无误。
清云被捕,有八成几率会招供出是刘语堂在背后指使,可是碍于刘家的势力,警方装作没有听到,草草结案。
以至于现在,刘语堂这家伙还有心情,活蹦乱跳地给自己打电话,摆出一副虚伪的嘴脸。
陈宇深知,刘语堂对自己越客气,心里恨意就越深沉,恨不得杀了自己。
然而奈何,刘建柏重病垂危,大限将至,想让父亲活命,必须要靠陈宇手中的马宝救济。就算是装,刘语堂也不得不忍辱负重,讨好陈宇。
其实刘语堂未必有多孝顺,豪门之中,父亲亲情关系,和寻常百姓家可远远不同。他之所以对刘建柏的性命很看中,一来,能博得个孝顺的好名声。
二来,他是个公认的草包,刘建柏多年来大权独揽,没给过他什么历练的机会。如今刘建柏病倒,刘家有些人已经蠢蠢欲动。
那些人,从来没把草包刘语堂放在眼里。假如刘建柏当场横死,就算今后刘语堂子承父位,成为家主,也绝对会被架空。
对刘语堂来说,只有让父亲活下去,继续在父亲的羽翼庇护中,培养自己的势力,那样才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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