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不是一个小气的人,第一时间并不在乎家具的损毁情况。他慧眼急转,凌厉地在客厅中寻找着什么。他更关心的,是这惨烈一战的结果。
一秒后,陈宇在翻倒的沙发后面,找到了两具并肩趴着的躯体。
一身黑衣的冷酷杀手白特曼睁着眼睛,双眸喷火。不过,他的表情只能一直凝固在这一瞬间,因为,他的脖子呈现一百八十度扭曲,已经气绝身亡。
在他身旁,是一个肥胖的身躯。符虎躺在他的身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乍一看,比他更像是一个死人。但细看去,符虎肥大的肚腩还在急促地呼吸。
符虎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今天连番大战,他的肉体达到极限。在地下拳场留下的伤口,全部崩开。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
唯独,他背后那个大大的‘死’字,还依然鲜红刺眼。
光看情况,可想而知,符虎与白特曼一战,有多么惨烈。
陈宇来不及休息,从怀中取出银针,尽管没有元气加持,可五阳神针本身也是独步天下的针法。陈宇一边施针为符虎吊命,一边紧急替他缝合伤口。
忙碌了足足两个小时,陈宇大汗淋漓,眼前发黑,几乎晕倒。
终于,符虎咳嗽一声,醒了过来。“大哥……你赢了……”
“我这边……也赢了。幸……幸不辱命,多谢……你的神奇气息……”
说完,符虎喘了半天的气,苦笑道:“可惜,没保住你的家具……”
陈宇扯起嘴角,心疼地笑了笑。他不心疼家具,心疼忠心的符虎。他拍了拍符虎的肩膀,轻声道:“没关系,等你恢复健康,我送你一整套别墅!”
“辛苦了,兄弟!”
对符虎来说,这是蜕变的一天。今天足够漫长,发生了很多事情。多年后,这位跟随陈宇出生入死,深受器重的拳王,始终铭记今日的蜕变。
至于现在,能被陈宇称呼为兄弟,符虎已经心满意足。他紧紧握了一下陈宇的手,又指了指自己胸口的‘怂’字,他面带笑容地,再次昏迷过去。
符虎身下,早已流淌出了一条鲜血汇聚的小河。不过他不后悔,因为在他人生最低谷,最黑暗的时刻,有一个年轻人告诉他,万事要‘从心’。
这一次,符虎没怂,他浴血奋战。他很庆幸,自己跟从了内心的想法。
陈宇同样再也挤不出半点力气,‘扑通’摔倒在地。虽然他没受伤,可元气的损耗,谋划时的思考,已然令他心力交瘁。
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浓,陈宇愈发睁不开眼睛,他打起最后一丝精神,掏出手机给黄博伟打了个电话。“黄总裁,派人来我家……”
话声刚落,电话还没来得及挂断,陈宇就陷入了沉沉的昏睡当中。
他,符虎,死掉的白特曼,三人并肩倒着,画面既和谐,又讽刺……
第二天上午,陈宇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经过半宿的修整,他元气没恢复,体力却是旺盛了不少。
他呼吸吐纳片刻,下床起身,来到客厅。
客厅与昨晚他昏迷过去时,已经截然不同。白特曼的尸体,以及昏迷的符虎,全部消失不见。正在这时,一群装修工人敲门进来。聚聚小说
装修工人们二话不说,帮陈宇清理报废的家具,对家具上面的血迹和打斗痕迹视而不见。
将客厅清空并打扫一番后,他们又搬进来全新的豪华家具,开始默不作声地闷头布置。
不用想,这些人肯定是黄博伟派来的。
陈宇一边监督装修,一边从口袋中取出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写道:‘陈老弟,我已经把尸体处理掉,你重伤的胖保镖,我派人连夜送去了宁海济世堂,交给老神医照料。’
前一段还比较正常,黄博伟手眼通天,陈宇在地下拳场闹得沸沸扬扬,他当然知道陈宇收下新任拳王符虎,当贴身护卫这件事情。
其次,陈宇入股江东医药,也顺便将名下的宁海医药公司一起合并。宁海医药公司的负责人是林婉怡,她的背景和与陈宇的关系,黄博伟一清二楚。
至于纸条的后半部分,黄博伟就开始奋笔疾书,大肆吐槽陈宇。
‘知不知道,咱们约定今日瞒天过海?我是不是提醒过你,出发去金陵之前,要息事宁人,争取不被任何人注意到?’
‘那你还搞出这么大动静?生怕魔都制药熊安澜注意不到你?为了帮你摆平事端,害得老子一宿没睡?你倒好,浑身一点毛病没有,睡得比猪都死!’
‘算了,等事成之后,见了面,看我不把你骂个狗血淋头!’
‘估计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已经在去苏杭的路上了。’
‘你一定要尽快醒来,去金陵,打破魔都制药的药材垄断!'
‘陈老弟,胜败在此一举,我相信,你具有能够创造奇迹的能力!’
‘对了,我的宝贝女儿安雅要跟你一起去,给我照顾好她!’
‘安雅一旦有什么闪失,看我不拿你是问!’
看完,陈宇撕碎小纸条,喃喃道:“没办法,我也想低调,可实力不允许啊!好端端的,烈火帮和杀手都来找我的麻烦,那我只能干掉他们啊!”
“小帅哥?”陈宇自说自话时,一股香风袭来,紧跟着绝代倾城的犹物,陈宇的美女房东秦韵的倩影,出现在陈宇的面前。
陈宇早知道她回来,但仍是明知故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这个只知道逃跑的怂包,也值得秦大美女登门拜访?”
秦韵捂嘴娇笑,给了陈宇一个白眼,嗔怪道:“还生气呢?真小气!”
见陈宇不说话,她轻叹一声,说道:“好吧,其实我是专程来给你道歉的。对不起,昨天晚上,我不该拿你被小混混追了三条街的事来嘲笑你。”
陈宇淡淡道:“我被追了三条街,是事实。”
“是事实不假。”秦韵凝重道:“不过,你又用实际行动给我上了一课。通过这件事情,我明白了,逃跑,并不是恐惧和软弱的表现。”
“也有可能是敌人被摧毁前的暴风骤雨中,短暂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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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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