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妮父母从背包里取出来的,是一个瓷盘。
据他们所说,这是蕾妮父亲家里祖传的。因为远跨重洋给蕾妮治病,他们手头实在周转不开,只好带上这件瓷盘,准备关键时刻卖掉换钱。
既然陈宇找出了治愈蕾妮的方法,那这个瓷盘他们也用不到了。
为表感激,便将瓷盘送给了陈宇。
这是一件南宋名窑、哥窑烧制的灰青釉六瓣葵口折腰盘。
六瓣葵花口、浅弧壁、圈足微内敛。通体内外和圈足内均施灰青色釉,釉面遍布细碎开片。口沿处因釉层较薄而映出黑褐色胎,外壁近口沿处可见较明显的多次施釉痕迹。外底有五个圆形支烧钉痕。
陈宇一眼就看出来,这件属于传世哥窑瓷器中的精品,价值不菲。
至于这明明是华夏的东西,为啥会现成为蕾妮父亲的传家宝,陈宇都懒得去想。那还用说,当然又是曾经那段屈辱、黑暗的历史了。
但除此之外,这件哥窑瓷盘,仍是令陈宇皱起了眉头。
因为它的盘面,有四处圆形凹陷,一大三小。
无论凹陷大小,凹陷之处的施釉和平滑之处的施釉完全相同。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四处圆形凹陷,并非后来磨损,而是从哥窑烧制出来时就存在的。
哥窑好端端的,为啥要在烧制出平滑瓷盘的盘面上弄四处凹陷?
结合这件瓷盘的尺寸,陈宇很轻易便得出了答案。
这是一件茶盘,大凹陷是用来放茶壶的,小凹陷是用来放茶杯的。
有凹陷托住茶壶和茶杯的底部,侍婢端起茶盘才会稳当,不易发生意外。
哥窑连茶盘的凹陷都弄好了,说明配套的茶壶和茶杯也肯定烧出来了。
精品哥窑茶盘、精品哥窑茶壶、精品哥窑茶杯,这一套家伙事儿,换成金子怕是一般的成年男子都抬不起来。
可现在陈宇眼前只有一件茶盘,难免令他感到扫兴。
陈宇收下这件六瓣葵口折腰盘,向蕾妮的父母表达了谢意,然后问道:“不知与这件瓷盘配套的茶壶和茶杯,你们家里还有没有?”
“如果有的话,我愿意重金购买,帮助你们改善生活。”
蕾妮父母颇感惊讶,疑惑道:“陈医生,这东西很值钱吗?”
这下,反倒陈宇懵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合着不是蕾妮父母实诚,而是他们不知道这件瓷盘的珍贵程度!
陈宇连忙打了个哈哈,将话题应付过去。
蕾妮的父母也没有多问,诚实回答道:“的确,除了瓷盘,我们还有一件与它配套的瓷器茶壶,茶壶底座能稳稳放进盘面的凹陷之处里。”
“至于茶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应该是失传了。”
没有茶杯,能找到茶壶也不错,陈宇再次问道:“茶壶呢?我可以买。”
蕾妮父母遗憾地摊手道:“搔瑞,陈医生,我们带着蕾妮来华夏治病的这些天,为了筹钱,已经将茶壶卖出去了。”
“哎呦。”陈宇惋惜地叫了一声,追问道:“卖给谁了?”
想了想,蕾妮父母回答道:“卖给‘诚信古玩店’了,十万软妹币。”
“尼玛!”陈宇忍不住爆粗口。
还特么‘诚信’古玩店呢,哥窑精品瓷器茶壶,你就给人家十万块钱?
真当老外不识货呢?不对……老外确实不识货。
“咳咳!”陈宇咳嗽两声,调整好情绪,与蕾妮父母愉快地握手告别了。
经过这一次小小的插曲,让他心中又有了一些打算。
像这种单件已是精品的瓷器,若是能凑成半套乃至一套,整体价值想必会更高。陈宇不打算放过这个充实自己收藏的机会,决定去一趟诚信古玩店。
然而他刚出门坐上出租车,没等跟司机报地址,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他旗下‘斗虎直播平台’负责人打来的。“老板,鲍家父子亲自登门拜访,赖在您的办公室门口,说不见到您不肯走。”
“鲍家父子?”陈宇冷冷一笑,不提,他都忘了这俩货还活着了。
陈宇用赝品九龙宝剑挑起卸岭派和鲍家的争斗,然后趁着鲍家分心,创建‘斗虎直播平台’,雷霆手段层出不穷,短时间内将鲍家冲击得七零八落。
鲍家烧光了现金,打算去银行贷款。结果却发现,陈宇先他们一步,把银行的钱全给借走了。银行没钱,鲍家便失去了最后一条生路。
虽然家大业大,鲍家直播平台短时间内不会倒闭。
但咬牙死撑了一段时间后,也濒临灭亡,撑不下去了。
这不,走投无路的鲍家父子,今天主动来找陈宇,求条活路来了。
陈宇想了想,笑道:“行,那就我发个善心,让鲍余和鲍伐虎父子求仁得仁。他们想见我,我马上过去和他们见面!”
就这样,陈宇临时改变计划,打车去了斗虎直播平台的总部大厦。
陈宇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前,见到了憔悴不堪,眼睛红肿的鲍家父子。
从开战以来,鲍家虽然偶有恶心陈宇的行为,但总的来说,被陈宇坑惨了。直到现在,更是因为得罪陈宇,沦落到了即将灭亡的地步。
鲍余和鲍伐虎早没了平时那耀武扬威的神采,父子俩悔不当初。
或许从一开始向陈宇宣战,就是错的。
有那闲心,当个五百亿市值的咸鱼暴发户,没事泡一泡自家直播平台的女主播,挥金如土,买一买奢侈品。那样的日子,不潇洒吗?聚聚小说
可惜,回不去了。
鲍家父子不禁要想,若是从来没有得罪陈宇……那该有多好?
陈宇皱着眉头打开办公室的门,自己进去一屁股坐上了总裁椅。
而鲍家父子跟着进入明亮简约的大办公室后,连坐都不敢坐,更别提喝茶。父子俩蔫头耷拉脑袋,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陈宇玩味地望着二人,他们不开口,自己也不开口,看谁能耗得过谁。
时间不大,年轻气盛的鲍伐虎扛不住了,他攥着拳头,咬着牙,忍受着屈辱,颤声叫道:“陈……陈老板,请不要再打压我们鲍家的直播平台了!”m.nkqrjj.com
鲍余见儿子开口,自己也出言补充道:“我们……我们是来求和的。”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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