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心里琢磨归琢磨,千亿豪门的实力可是深不可测,没那么容易对付。
再说,眼下陈宇连他的劲敌,准千亿豪门古贺家都没干掉呢。
再再说,朱显槐《少鹤诗集》里提到的三个地方,陈宇也没来得及去呢。
现在就想吃掉任家,属实有点想得太远了。
陈宇轻轻摇了摇头,既是甩开脑袋里不切实际的想法,也是对任公子质疑自己实力不行的回应。他语气平静道:“一路走来,我确实挺幸运的。”
“可这一路走来,我也遭受不少阻碍,遇到不少挫折,并不容易。”
“反倒是你,任公子,跟你投胎在任家的逆天运气相比,我差太多了。”
陈宇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说我幸运,我也说你幸运,投胎投得好。
你投胎在三百年底蕴、总市值千亿的任家,本来起点就很高。
而我陈宇,仅仅是个收废品的孤儿。咱俩调换一下?你能有我今天?
这忍不住让人想起一个笑话:某富豪给他儿子一个亿,他儿子用这一个亿赚了六千万,投资回报率是百分之六十,富豪很高兴。
某一天,老张给了十八岁的儿子一块钱,儿子用一块钱买瓶矿泉水,去工地搬砖,赚了一百五十块钱。老张儿子小张的投资回报率,是百分之一万五。
谁的投资回报率高,自然不用多说。
这个故事,能说明富豪的儿子厉害,还是能说明小张厉害?
什么都说明不了。
因为不同的人生,会有不同的境遇。别人投胎好,这叫命。
作为投胎的佼佼者,任公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无法反驳陈宇。
因为他和陈宇的人生不可能互换,谁也不知道他白手起家的话,是否真能在二十五岁之前达到陈宇今天的高度。
接连几次下马威都被陈宇近乎完美的表现给化解,言语上更是没占到丝毫便宜,任公子的神色第一次发生变化,眉宇间浮现出了一股无名火。
既然如此,那就开门见山。
任公子重新回到沙发上坐好,用上位者的仪态俯视站立的陈宇。
“陈先生主动上门,到底有什么高见?莫不是专程来和我辩论的?”
陈宇也不废话,直接从随身包裹里取出了蕾妮父母送给自己的哥窑折腰盘,回答道:“任公子,我是来跟你做生意的。”
“以你的眼力不会看不出来,这件瓷盘,还有与它配套的瓷壶和瓷杯。”
“所以,你在诚信古玩店买的哥窑瓷壶,我想要。”
陈宇还算诚恳地表态道:“你的价格只要公道,咱们可以谈。”
这是真正爱宝之人才会有的心态,为了凑齐古玩,不惜主动上门买宝。
若非想要凑齐一套古玩,陈宇用不着和这个装比的任公子产生什么交集。
望着陈宇手中的哥窑折腰盘,任公子的眼前一亮,目光闪过一抹贪婪。
他眨了眨眼睛,抬起头,反问道:“你想买我就卖,凭什么?”
“你看我,还有我们任家……像是很缺钱的样子吗?”
不等陈宇回答,任公子从茶几底下摸出了那件陈宇心心念念的哥窑瓷壶。
和陈宇手中的折腰盘风格完全一样,均出自南宋名窑哥窑,都是灰青釉六瓣葵口,圈足内敛。通体内外和圈足内均施灰青色釉,釉面遍布细碎开片。
唯一不同的,是陈宇手中的是一件茶盘,任公子手里的是一件茶壶。
陈宇挑眉道:“看样子,任公子是不打算成人之美了?”聚聚小说
“成人之美?”任公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冷笑连连。
紧接着,他又从茶几底下取出了三个同款哥窑的瓷杯。
“你只有茶盘,而我有茶壶和茶杯,若说成人之美,也该是你成全我!”
陈宇的双眸闪过一缕精光,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原来这套精品瓷器四个失传的茶杯,居然有三个在任公子手里!
难怪,任公子会亲自去一趟不入流的诚信古玩店,将茶壶买下。
陈宇想要凑齐一套,任公子同样也有这样的想法。
鉴宝高手的审美趣味,不谋而合!
通过这一手后招,任公子瞬间扭转局势,掌控了主动权。
三件哥窑瓷器凑成一套超精品茶具,而他却有其中两件。这岂不是说,陈宇带着茶盘主动上门求购茶壶的行为,成了给任公子跑腿送货?
陈宇面含笑意,注视着茶几上摆放的一个茶壶和三个茶杯,轻声道:“巧了不是?我和任公子你有太多相似之处,比如咱们都想凑齐一套哥窑茶具。”
“再比如……咱们两个都想当主角,都不喜欢成人之美。”
“看来今天你我的会晤,注定无疾而终。依我而言,还是算了。”
“告辞!”
话音未落,陈宇带着哥窑瓷盘,与符虎转身就走。
这是一招以退为进,他这一走,反而将主动权重新夺了回来。
因为一套哥窑瓷器茶具,分为茶盘、茶壶、茶杯三件。m.nkqrjj.com
陈宇只有茶盘,任公子却有茶壶和茶杯,他比陈宇更想凑齐一套。
而陈宇又是魔都地头蛇,任家势力再大,远在京城的他们也在魔都地界动摇不了陈宇分毫。若是放陈宇这么一走,猴年马月才能将一套茶具凑齐?
果不其然,对茶盘已经起了贪念的任公子叫住了陈宇。“留步!”
陈宇理所当然地停下脚步,转身与任公子对视。
再次对视良久,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紧接着,两人同时爆发出了爽朗的大笑。
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察觉出了贪念。
而两边都不打算成人之美,那么想完美解决这个死局,只剩下一个办法。
任公子曼声说道:“陈先生,知道为什么我会放你进来跟我见面吗?”
“那是因为,我想看看魔都青年一代的鉴宝扛鼎人,究竟有几分成色!”
“哦?”陈宇笑呵呵问道:“那你看出来了吗?我有几分成色?”
“暂时没看出来。”任公子摇了摇头。
随即,他补充道:“但我相信,你有几分成色,很快就会见分晓。”
“还是那句话,你的瓷盘我想要,我的瓷杯和瓷壶你想要。咱们只有一方做出让步才能让另一方凑齐一套,而双方都不打算让步。”
“那你我二人,只好在古玩方面一决高下了。”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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