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宇的有意为之下,两个主持人老货只死了一个,还剩下一个活口。
那么这件事便变得有意思起来了:任家的名声绝对不能遭受一丝一毫的污染,而那两个老货和在场所有人又确实全是任公子的演员。
所以哪怕陈宇出手伤人,任公子也只能尽量大事化小。
死的那老东西,算白死了。首先是任公子,就没打算为他的死出头。
人们眼睁睁地看见了,为任家办事的下场。
“我猜,你安排了一屋子的演员,不可能仅仅是为了把卵幕杯高价卖给我这么简单吧?”陈宇轻蔑地与任公子对视,嘴角冷笑连连。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任公子先是否认安排演员这件事,随即感兴趣地问道:“不过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这是一套组合拳。”陈宇曼声道:“高价把卵幕杯卖给我,是第一步。第二步,你们任家会拿出第二件卵幕杯出来,压我这只卵幕杯的价。”www.nkqrjj.com
“如此一来,我将血本无归,堂堂卵幕杯,会被我砸手里,沦为笑柄!”
“就算我不卖,留下收藏,也会因为藏品不如你们任家的优秀,从而名声被你们任家压一头!”
闻言,任公子镇定的面孔浮现一闪而逝的慌乱。“这个你都算到了?”
陈宇算得分毫不差,这就是任公子的全部计划。
卵幕杯失传不假,但失传的意思是:未曾在大众的视线里暴露过。
它不出现,不代表它不存在。
比如圆明园十二个水龙头,至今仍有几个下落不明。
可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知道,它们肯定在国外哪个隐秘的角落里躺着呢。
或许有朝一日,它们还会成为外国敲诈华夏的筹码。
结合今天的事情来看,不只有一只卵幕杯藏在任家。
因此,任家敢把其中价值最低的一只,定下计谋,用高价卖给陈宇。
等陈宇高价买下后,任家很快就会放出风声,我们任家手里也有卵幕杯,而且比陈宇手里的更好。
这样一来,陈宇手中的卵幕杯瞬间从‘举世唯一’变成‘举世唯二’。
别看仅有一字之差,不再是唯一的东西,它就不值钱啦!
传国玉玺牛比,除了它本身牛比外,和它的‘唯一性’也有很大关系。
如果当年秦始皇造它个三五百块传国玉玺,那它显然就没啥卵用了。
历史上无数英雄豪杰,也用不着为了传国玉玺杀得尸山血海,人头滚滚。
从‘唯一’变成‘唯二’,陈宇高价买下的卵幕杯价值会大打折扣。
任家的那只卵幕杯比陈宇手里的好,陈宇的卵幕杯又会狠降一波价。
毕竟世界上只有两件的东西,大家肯定对更好的那件趋之若鹜。
最后,陈宇的宝贝被任家轻松碾压,对陈宇的名声,也是重大打击。
综上,只要陈宇高价买下卵幕杯,结局一定是亏得屁滚尿流,得不偿失。
奈何世事无常,邪门就邪门在,陈宇买这件卵幕杯,只花了五十五块钱。
五十五块钱!
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管你任家智计万千,我本钱就五十五块钱,能亏损到哪儿去?
五十五块钱,难道能给我陈宇亏破产不成?
陈宇从钱包里甩出一张百元大钞,丢在任公子脚底下,杀人诛心地笑道:“我给你一百,五十五块钱买卵幕杯,二十五块钱小费,共八十。”
“卵幕杯是我的了,而且你还欠我二十块钱,什么时候还钱?”
“咯!”回应陈宇的,是任公子银牙咬碎的声音。
太他妈气人了!
更气人的是,任公子全程观看,他不觉得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京城古玩行这些老戏骨,演技比当红女星梦婷好一万倍,不该有破绽啊!
陈宇究竟是如何破他的局的?
任公子想不通,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
陈宇鄙夷道:“任公子,任祺然,我真是服了你了。堂堂虎踞京城三百年的古董世家继承人、千亿豪门公子哥,你坑人的损招就这点含金量?”
“咱俩总共见过两次面。你说魔都无识货之人,结果射覆输给我了。今天你又搭了个草台班子请人演戏,最后把卵幕杯白送给我。你说你,图什么?”
“低个头,弯个腰,不丢人,何苦跟我斗到底呢?”
任公子气得发抖,台下京城古玩行的名流们,则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从他们祖辈的祖辈开始,任家就已经是不能招惹的存在了。可是今天,他们居然看见一个在南方古玩行闯出赫赫威名的年轻人,指着任公子鼻子嘲讽。
活久见!
他们想不出,在京城这等重视传承的地方,得罪任家,陈宇会怎样收场。m.nkqrjj.com
至于乐洋,其实他那变换如同红绿灯的脸色一直未曾恢复正常。
他并没有冲上来抢戏。乐家和任家有仇,他又是乐家的主战派。按理说,他和任公子该势同水火才对。但他什么都没做,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陈宇得理不饶人,手捧卵幕杯,一直羞辱挑衅任公子,还坚持让任公子给他找零二十块钱。他的伶牙俐齿,一般人无法忍受,任公子也不例外。
“够了!”任公子爆发了,气势汹汹,咬牙切齿道:“区区一只卵幕杯而已,我们任家底蕴何其丰厚?失手损失一个,根本无关痛痒!”
“倒是你,姓陈的,你就算低价拿下卵幕杯,又如何?”
“搁在你手里,能值几个钱?”
“你手里的,分明是卵幕杯中最差劲的一只,不光没有款识,杯底的文字也胡编乱造,驴唇不对马嘴。它仅仅是昊十九的阿谀奉承之作,难登大雅!”
“不像我们任家自留的那只,有年号款,也有昊十九本人落款,杯底更没有那许多的闲言废话!只要我们任家的那只一出,将把你彻底踩进泥里!”
此言一出,人们不禁心底竖起了大拇指,对任公子钦佩有加。
任家不光丢了一只卵幕杯不痛不痒,居然还留了这样一手,真高明。
如果任公子的话属实,陈宇手里的卵幕杯,将会被废掉,再不值钱!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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