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错了。
她真的错了。
项煊亥这种暴君,怎么可能是会被轻易攻略的主儿?
轻视他的代价,不仅好感度重新回到可怜兮兮的一点,连婴浅自己,也被推进了关押俘虏的地宫当中。
周围一片漆黑。
空气当中漂浮着臭烘烘的气味。
有绝望的哭嚎声响在耳畔。
为本就诡谲的氛围,更添了几分阴森。
婴浅靠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现在这种状况,想要再见到项煊亥都难,更莫说要搞攻略。
得想个主意才行...
“公..公主,是你吗?你还活着?真是吓死奴婢了!”
女子沙哑的嗓音忽然响在耳畔。
婴浅睁开眼,看到了一张贴的极近的脏兮兮的圆脸蛋。
她被吓了一跳。
差点没一巴掌挥过去。
“你是...”
“奴婢是桃花啊!”
圆脸蛋姑娘吸了吸鼻子,眼泪却还是不争气地滚了下来,在她满是脏污的面颊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她揉着眼睛,很是委屈地说:www.nkqrjj.com
“奴婢之前去通知公主,后来不知怎的,好像昏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这里了。”
婴浅恍然大悟。
原来这是她刚到这个世界时,见到的那个脑袋不太灵光的小姑娘。
她叹了口气,捏了捏桃花的脸,感慨道:
“瞧这脸蛋,都瘦了一圈了,竟然还是这么圆!”
“奴婢还以为公主出事了!”
桃花抽抽搭搭的,抓着婴浅的手,眼泪越掉越凶,
“龙幽国的那些人好凶,他们杀了好多的人,小连子、碧云、还有娴贵人六皇子...他们全都被杀掉了!”
她这几日,见了太多的血。
一颗心就没安稳过。
直到见了婴浅,才算有了主心骨,终于能松下一口气。
“没事了。”
婴浅拍了拍她的手。
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桃花。
北燕被龙幽灭国,国土被侵占,不管是太监宫女还是王公贵族,皆成为了俘虏。
此时被困在地宫的这些人,虽还活着,但也都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婴浅暗叹一声,见桃花还抽抽搭搭个不停,轻声安慰了句:
“莫怕,有我在这里,不会让你有事的。”
桃花呆呆盯着婴浅一会儿。
眼泪却掉的更凶了。
“公主...”
她猛地扑进婴浅怀里,蹭过去不少灰土眼泪的混合物。
“奴婢这几日,都没有睡着过,一直都提心吊胆的,想着若公主真的死了,奴婢也就不活了...”
“你这年纪轻轻,怎么张口闭口都是要死要活的。”
婴浅轻拍着她的背,忽然正了神情,肃声道:
“桃花,从现在起,切莫要再称呼我为公主了。”
“为什么?”
“这里不是皇宫,太过惹人瞩目,是会没命的。”
桃花不太懂这些。
但婴浅说,她照做就是。
“知晓了,小姐。”
“聪明。”
桃花被她夸了一句,脸登时有些泛红,她抿嘴一笑,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忽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地宫蓦然一静。
紧接着,人群当中传来惶恐的抽泣声。
桃花瑟缩了下,拽紧了婴浅的袖口,低声道:
“那些人又来了,每次被他们带走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过。”
婴浅皱起眉。
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听到脚步声停在了附近,赶来此处的人,似乎正在人群当中寻找着谁。
婴浅推开桃花,将她藏进更深的角落,低声道: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藏在这里,千万不要出...”
她的话还未说完。
穿着漆黑甲胄的将士已经赶到了近前。
他看到婴浅,二话不说,直接打开监牢的锁,向她喝道:
“出来!”
婴浅站起身。
不急不缓地拍掉裙摆的脏土。
那副散漫的神情,仿佛要前往的地方,并非要命的断头台,而是一场盛大的宴席一般。
看的将士都有些惊讶。
婴浅正要踏出监牢,桃花忽然跌跌撞撞地跑到她身边。
“公..小姐!奴婢..我跟你一起去!”
她吓得要命。
一双腿都在哆嗦着。
更是差点连婴浅的吩咐都不记得了。
但即使如此。
她却还是不要命的,选择跟在了婴浅身边。
“你呀...”
婴浅叹了口气。
这下桃花贸然出头被发现,即使想保护她,都是不行了。
果然。
将士冷笑一声,嘲弄的视线扫过桃花,道:
“居然还有主动想死的,那就一起吧!”
桃花抿紧了唇。
拽紧了婴浅的袖口。
除了她们之外,将士又带走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不过各个都是蓬头垢面,一脸的狼狈不堪,连长相都难以分清。
将士带着他们到了一处空地当中。
前方是临时搭建的高台。
身后则是深不见底的密林。
婴浅眯起眼,视线遥遥望去,她看到了身处高台,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暴君。
隔得距离太远。
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隐隐感觉到项煊亥的视线,似乎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过婴浅侧过眸。
注意到项煊亥的下首,站了几位容色甚佳的美娇娘。
她们脸上写满了殷殷切切的神情。
都是盼着君王回首,一顾留情。
可惜。
那暴君却是个不懂风情的。
“咱家给你们说一下子规矩。”
有太监上前,一甩拂尘,提着尖细的嗓子,向着婴浅等人道:
“见有箭射出,就回身,向密林里跑。若是直到最后,也没人发现你们,就算你们运气好,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无谁应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场狩猎游戏,从一开始,就没给他们活路。
已经有胆子小的,捂着脸哭了起来。
绝望在蔓延。
连桃花也是眼带泪光,彻底陷入恐慌当中。
在一众连站都站不稳的俘虏当中,唯婴浅一人,最为显眼。
她站的笔直。
隔空遥遥望向高台的方向。
竟不见半点畏怯。
还是第一次,见俘虏会有这番反应。
高台上交谈声不断。
一袭白衣的温润公子无意抬眸,见了婴浅,不由露出惊讶的神情。
但很快。
他眼底的惊,悄然转成了赞叹。
如此风骨,倒是难得。
项煊亥眯起眼,遥望着那抹纤细的身影,他阴沉沉的黑眸当中,闪过了一丝思索。
他从一旁伺候的人手里接过弓箭。聚聚小说
弓弦紧绷。
然而箭尖所指,却是对准了婴浅所在的方向!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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