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既然婴浅姑娘想要以死明志,不如就看在她之前伺候过王上的份上,允了她的请求吧。”
曲琳琅一脸期待,生怕婴浅反悔,她连忙又娇娇柔柔地道:
“留在这里,也算离北燕不远,能和自己的血亲同生赴死,相信婴浅姑娘的爹娘兄弟,在九泉之下,也会相当之欣慰吧?”www.nkqrjj.com
她连番开口。
从大义到亲情。
各种道理都将堆在了婴浅身上。
若非是打不过她。
曲琳琅都恨不得直接掏出刀子来,抹了她的脖子。
“啊对对对。”
婴浅点着头,一脸百无聊赖地敷衍:
“没错,你说的很有道理。”
项煊亥并未理会曲琳琅。
只望着婴浅,眉却皱的更紧了些。
“你想死?”
“你不信我,那我注定活不下去,为什么不抓紧去死?还能落个干脆。”
婴浅扬了扬眉。
一副既然不受项煊亥信任。
那她死或活,已全然没了什么所谓一般。
曲琳琅见状有些不对。
按项煊亥的脾性,婴浅多次顶撞,还半点恭顺都没有,她的命早该没了。
然而他不仅没有动怒的意思。
望向婴浅的眼神...
还是曲琳琅见所未见。
接到她使过来的眼色,纪红咽了口唾沫,道:
“王上,这定然是婴浅的计谋,切莫不能再相信她了。”
“若这次再饶了她,之后指不定,还会有多少北燕贼子,前来刺杀王上。”
曲琳琅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
“请王上一切以龙体为重!”
她占据道德最高点。
一副没有半点的私心,全心全意都是为了项煊亥着想的姿态。
然就在此时。
营帐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动响。
紧接着。
一道尖锐的嗓音响起。
“王上,温大人求见,说是之前抓到的北燕贼子,已经招了。”
曲琳琅面色骤变。
北燕贼子...
招了?
这怎么可能?
她猛地回过头,正见到温清之带着庞林,一同迈进了营帐。
撞见她惊骇的目光。
温清之勾起唇角,温润一笑。
然落在曲琳琅的眼里。
却比什么妖邪鬼魅,都要来的可怖。
“见过王上。”
温清之行了礼,眸光暗暗向着婴浅所在的方向一侧,窥见她的一角影子,又立刻移回原位,道:
“方才臣去探看北燕贼子,见他面露惴色,仿若极为惶恐一般。臣斗胆逼问了几句,谁料这北燕贼子胆子极小,恐慌之下,已将真相尽数交代了出来。”
项煊亥看向跪在下方,满面惶恐的庞林,道:
“让他说。”
庞林跪在地上。
脑袋几乎要埋进了胸口。
到了项煊亥面前,他连大气都不敢出,只喏喏着道:
“我..我并非御林军校尉,只是一个御林军里的一个小卒子。之前被抓住,是那个纪红找到我,说只要我去污蔑长公主,她不仅会保我的安全,还会给我一大笔钱财,让我能顺利离开这里。”
“你住口!”
纪红尖叫一声。
已是彻底慌了起来。
这罪名太大,她哪里敢应下,连声解释道:
“王上,奴婢没有做过这些,这都是他胡说八道的!”
“不是你让我假装成御林军校尉,还指点了我长公主的住处,让我将毒药交给她,再配合你家姑娘,咬死了认长公主要陷害王上的吗?”
庞林也急了。
他既然都已经将真相开口。
自然不能再倒戈。
顾不得其他,庞林豁然起身,竟指着纪红的鼻子骂道:
“你这毒妇,都是因你的指使,我才会被猪油蒙了心,去陷害长公主!”
“你胡说八道!”
纪红几乎要疯了。
嘴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只能将哀求的目光投向曲琳琅。
曲琳琅犹豫了下,还是道:
“王上,之前婴浅被关起来时,温大人特意前往照顾不说,还带着她离开,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她不敢说的太多。
免得将自己牵扯进其中。
但只这一句,已将暗示做到了极致。
仿若眼前这一幕,之所以会发生,都是因婴浅勾引了温清之,又让他想法子去威胁了庞林改口一般。
眼见项煊亥冰冷的眸光,从婴浅移向了温清之。
曲琳琅还来不及松下一口气。
就听温清之开了口。
“没错。”
没有丝毫遮掩。
温清之坦然应下,末了又道:
“昨日听得乱响,于是臣前往查看,正巧看到一些侍卫心怀不轨,欲对婴浅姑娘行龌龊之事,当时曲琳琅姑娘也在一旁,见她未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臣才出了面。”
啪!
一声炸响。
竟是项煊亥掌中的茶盏,忽炸起无数道裂纹。
曲琳琅陡然一惊。
强烈的恐慌感在瞬间占据心头。
而纪红则更是胆小,一双腿不停打着摆子,竟如同随时都要昏过去一般。
温清之神情不变,再次道:
“再者,婴浅姑娘的腿伤严重,昨日又遭了重击,若不及时处理,怕是日后再难行走。”
茶盏彻底裂成数块。m.nkqrjj.com
落在地面的响声。
清晰地回荡在营帐每一个人的心口。
这一次。
连温清之也俯身跪拜,再不多言。
君王一怒。
自有血浪滔天。
纪红的喘息卡在喉头,她趴在地上,已如同一团烂泥一般。
有血色滚下指尖。
项煊亥却全然不在意,只问:
“你所言,可是属实?”
“句句属实!”
庞林连忙再次磕着头,想了一想,又道:
“王上,那毒药也是纪红给我的,长公主从未想要收下过,都是因那个贱人的陷害啊!”
“很好。”
项煊亥却是笑了。
满怀杀意的视线扫过曲琳琅,直刺的让她心尖发凉。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
她已经彻底失去了掌控,
曲琳琅向着纪红瞥去一眼,她心一横,咬牙道:
“王上,这些事琳琅一概不知,都是纪红自己的意思,琳琅也是这时才知晓的!”
纪红愣住了。
她当真没有想到。
曲琳琅连情都不帮她求上一句。
直接撇清了干系。
曲琳琅不敢去看纪红,生怕她会说出什么来,牵连到自己身上。
只低垂着头,再次软声道:
“当然,管教婢女不严,琳琅也有错处,还请王上责罚琳琅!”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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