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雅不懂尉迟烈的意思。
但她相信自己的兄长。
于是抹掉眼泪,用力点了点头。
“兄长,赛雅会一直在这里看着你,向着太阳祈祷你胜利归来,重新回到赛雅身边。”
尉迟烈勉强勾了勾唇角。
在一众武器和盔甲中,他最终选了一柄战锤,以及一身不影响行动的轻铠。
但即使已经做足了武装和防备。
当他看向站在不远处m.nkqrjj.com
一袭玄色龙袍。
手里只执一柄长剑。
好似全身上下皆是弱点的项煊亥。
尉迟烈的心里,依旧盈满不安。
他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尽力不让自己露出半点怯意,朗声道:
“陈已经准备好了,还请王上赐教!”
与此同时。
赛雅也捏紧了拳头。
美眸紧紧盯着尉迟烈的背影,她默默道:
“兄长,一定要赢啊!”
剑锋落地。
随着项煊亥走出的每一步。
都会在青砖之上,留下浅浅的印痕。
他不急不缓。
甚至连尉迟烈都不去多看一眼。
如同随口一般道:
“你先。”
“是。”
尉迟烈捏紧了锤柄,面对着眼前既无铠甲护身,武器也不算多锋利的敌人,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不止因项煊亥为统治了脚下这片大地的君王。
人的名,树的影。
他实在听了太多有关项煊亥的传闻。
那些种种事迹。
让尉迟烈光是面对着他,都不自觉的怯上一截。
即使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盘算。
心口之间涌现的躁动,依旧似想要将他整个人炸裂一般。
“王上,得罪了!”
尉迟烈不敢再多想,吼出一声后,他高高举起战斧,向着项煊亥冲了过去。
他着一袭轻铠,又手执大号战斧。
这一动起来。
颇有些震天撼地的架势。
曲琳琅不由低呼一声,看到这一幕,她直接被吓得面无人色。
但余光扫过婴浅。却见她面色平静依旧。
如此凶险的场面就在眼前,她竟不为项煊亥感到担忧?
这是何其没有良心?
曲琳琅不由恼怒,朗声质问道:
“婴浅,王上可是为了你,才置身生死斗之中,你竟丝毫不为王上担忧,果然是个北燕余孽,存有异心啊1”
她故意提着嗓子。
想让其他人也能听得这番话。
果不其然。
有不少朝臣的目光,都向着她们挪了过来。
但曲琳琅还来不及得意。
婴浅幽幽开口:
“我相信他,自然不会担忧什么。倒是你,难道是认为,王上连个西域的使臣,都对付不得吗?”
“我...”
曲琳琅一时语塞。
正想要解释给旁人去听。
婴浅摆了摆手,很是嫌弃地道:
“安静点,继续看你的,有趣的东西很快就要到了。”
她双臂环胸。
遥望着项煊亥高大的影子。
黑眸当中神情变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空地内。
锤影已先一步,触碰到了项煊亥的袍角。
怕眨眼之间...
就要砸在他的身上!
尉迟烈并未留手,战锤挥动之间,有破空之音响起。
显然是盼着这先一步出手,能直接要了项煊亥的性命。
可就在此时。
项煊亥却是笑了。
薄唇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他道:
“若只有这些本事,你可以去死了。”
他后退一步。
俯在袍角处的五爪金龙,似也跟着跃出了凌厉的残影。
尉迟烈清晰看到了项煊亥的动作。
并不复杂。
抬剑。
刺下。
前后不过两步。
他分明看的清清楚楚。
也在一瞬间,想出了不下十种躲避的办法。
但也不知为何。
身体却做不出相应的动作。
尉迟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锤砸空,然后泛着寒芒的剑锋,穿透了轻铠,刺进了他的心口。
一瞬间。
强烈的痛意传来。
他张口呕出一口血,眼前更是阵阵发黑,双腿更是失了控制,几乎踉跄倒地。
“为何...”
尉迟烈抬起被血浸透的眼,颤着嗓子问:
“我分明...可以躲开的....”
“愚蠢缓慢。”
面对着尉迟烈,项煊亥仿连多说几个字,都是懒得。
如此废物。
还想从他身边夺走婴浅?www.nkqrjj.com
简直蠢不可及!
尉迟烈先是一怔,面色登时间又青又红。
牙关被咬紧。
视线扫过已哭成泪人的赛雅。
他迟疑了不过一眨眼,就将手垂落,悄然抖了抖袖口。
“王上,臣自知罪该万死,但是赛雅心性单纯,且绝无二心,还请王上能看在西域早已臣服的份上,放过赛雅一条命吧!”
尉迟烈再次呕出一口血。
仿已失了大部分的精气神般。
他满面灰败,只在眼里留存着最后一抹残光。
“王上,臣..臣...”
尉迟烈跪倒在地。
撑着身体仅剩下的力气,在赛雅的哭嚎声中,朝着项煊亥所处的方向,艰难爬出了两步。
“请求王上...”
他连话都说不完全。
从口里吐出的每一个字。
都无比艰难。
血液更是不停沿着嘴角留下。
眼看着,已命不久矣。
连守在一旁的侍卫,都有了些松懈。
毕竟这个尉迟烈。
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估计最后剩下的这些遗言,也仍是想要哀求项煊亥,为了让他的妹妹赛雅,能够活下去。
但就在此时。
变故...
发生了!
尉迟烈原本黯淡的眼眸,忽绽出一阵精光,他猛然暴起,猛地向着项煊亥扑了过去。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最后几步。
事发过于突然。
无谁能够反应的过来。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尉迟烈接近项煊亥。
他先是抬起手臂,扬出一捧淡黄粉末,接近着又从手腕抽出一根琴弦,奔着项煊亥的脖颈划了过去。
“王上!”
阵阵惊呼声响起。
曲琳琅更是闭上眼,不敢看到项煊亥血溅当场的一幕。
然下一秒。
她却听到了身旁传来的笑声。
出自婴浅的口中。
还好似十分开怀一般。
“贱人!”
曲琳琅尖叫一声,手指向婴浅的方向,她跺着脚,怒吼着道:
“看到王上殒命,你竟然如此高兴?还说不是想为了报仇才接近的王上!来人,给我将这个北燕余孽压下去,就地处决!”
她喊破了音。
全然没有注意到。
周围不知何时沉寂下的氛围。
婴浅瞥她一眼,毫不客气地嗤笑了一声。
她抬手指向空地。
懒洋洋地道:
“自己看看,殒命的究竟是谁。”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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