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衍脚步一僵。
眸光下移,却在对上她含笑的黑眸后,又匆忙移开。
白玉坠子一样的耳垂,浮起一抹浅淡的红雾。
他深吸口气。
沉声道:
“休得胡言。”
“哪里是胡言了?”
婴浅眨巴着眼。
上半身微微抬起,蹭了蹭渡衍的脖颈,轻声道:
“小师傅身上的体香,还是这么好闻呢。”
口中调笑不停。
环抱着渡衍脖颈的手臂,却是半点放松的意思都没有。
婴浅可不想被丢下去。
但幸在。
渡衍的脾性,仍然是好的不得了。
眉皱的都要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却仍没有要扔下婴浅的意思。
“和尚,你还真是...”
婴浅轻笑了一声。
她窝在渡衍怀里,也不安生。
晃荡着又细又直的小腿。
挂在脚踝处的银铃,发出丁零当啷的脆响。
有夜风吹起她赤色的衣摆。
露出一截,比上等的羊脂玉,更要细腻几分的肌肤。
渡衍不过偶然一瞥而过。
眸光却是蓦然间,感到了阵惊人的灼烫。
月光之下。
是婴浅笑意盈盈的面颊。
她眼中噙着的光亮。
竟是将漫天星辰,全都遮盖。
渡衍有一瞬间的失神。
甚至连从懂事起,便深记在心的神佛,都被忘在了脑后。
他的眼中。
他的心底。
只有婴浅一人。
【提示:渡衍好感度...】
【咦?】
【宿主,有些不太对哎!】
婴浅空出一只手,抓着渡衍的手腕上的念珠,不轻不重的拨弄。
她看似一脸漫不经心。
眼底却是闪过一丝肃色。
“好感度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
【刚才分明是有起伏的,只不过...】
系统的电子音,也满是茫然。
从进了这个世界开始。
渡衍的好感度,一直都没有变化。
好不容易有了些许变动。
但又莫名,消失无踪。
系统困惑的很。
可婴浅只问了一句。
便再也没有询过系统,甚至还安慰了一句。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劣等货,出问题很正常,不用太难过的嗷。”
系统:【...谢谢你哦。】
分明被安慰了。
系统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们这算是私奔吧?”
婴浅窝在渡衍怀里,似是有些困倦般,轻声问:
“按照话本子里面讲的,我们下一步是不是要拜堂成亲,然后隐居山野啊?”
渡衍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但顺着婴浅的话。
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了幻境里的种种。
若是真按照她的言语所做。
那幻境。
便不再是幻境了。
不知为何。
“你...”
渡衍否认的话,就在口齿之间。
却是没有办法讲出口。
纵使他多年之间,向来心无旁骛,一心求神问佛。
也无法否认,当带着婴浅闯出青楼之时,私念便再也克制不住。
这本是出家之人。
绝不该沾染的红尘间事。
渡衍暗叹一声。
他再也没开过口。
只在婴浅的手实在不老实,从他的下颌,即将滑进衣领时,才瞥她一眼,沉声道:
“莫闹。”
“我们要去哪呀?小师傅,我好累的。”
婴浅撇了撇嘴。
手仍然是不乖巧。
拽着渡衍领口处的布料,隔着一层布料,指尖在他锁骨周围打着旋儿。
从口中喷吐的玫瑰香,带着滚烫灼热的温度,呼在渡衍的脖颈。
他似是咬了咬牙。
脚步在陡然间,更急了几分。
像是迫不及待的,想结束这一场,堪称是惩罚的亲昵。
婴浅的指尖缓缓下滑。
眼看着,都要落到腰带上了。
渡衍可算是到了地儿。
将她放至一处草堆,连退两步,低了头,又念了数声佛号,才道:
“贫僧晚些,要回师门一遭,交代此行所见,你...”
“我不能同你一起去吗?”
婴浅昂着头。
小脸上一片凄楚。
她装模作样的抹着眼泪,惨声道:
“我这般的弱女子,这外头不是妖怪,就是坏人的,小师傅若是不在,只留下我一下,该是多么凶险...的呀!”
渡衍沉默半晌,道:
“贫僧只是想问,你是否愿意..同贫僧一起回去?”
婴浅眼睛一亮。
没有任何的犹豫,她点点头,环住渡衍的腰,蹭了他两下,笑道:
“愿意的!不管是什么地方,我都愿意同小师傅去!”
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才隔开的距离。
又因婴浅的主动。
再一次变得微乎其微。
渡衍垂着眼,望着婴浅白生生的小脸,指尖莫名颤了两下。
当真古怪。
他望着婴浅,竟是有了些莫名的躁动。
“贫僧...”
喉头发干。
渡衍抬起手,大掌压上婴浅的肩,哑声道:
“还需离去半刻,你好生在此,切莫...”
“你不是要甩掉我吧?”
婴浅皱起眉。
歪过头,在渡衍腕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她的牙尖。
咬起来虽是不疼。
却酥酥麻麻,像是有小蛇,沿着她的牙尖,悄悄钻进了血液,一路蜿蜒,爬至心口,嚣张的占据了一隅之地,再不肯离开。
渡衍唇角微挑。
荡出一抹极柔的弧度。
但在婴浅瞧见之前,便悄然,隐没无踪。
他只是道:
“婴浅,莫闹。”
这人的词汇量是不是有问题啊?
张口“休得胡言”,闭口“莫闹”。
无聊。
没新鲜。
婴浅翻了个白眼。
她自然是不想让渡衍离开。www.nkqrjj.com
谁知道这和尚,会不会忽然悟出来什么,然后跑去立地成佛。m.nkqrjj.com
自然要抓紧他才行。
婴浅脑筋一转。
忽然眯着眼,喉头溢出一声低吟,蹭着渡衍的胸口,喃喃道:
“小师傅,我..我不太舒服。”
渡衍皱起眉。
还不等婴浅继续蹭着他。
便一把将她推开。
婴浅:“?”
她还没来得及表示委屈。
就见渡衍,半跪在她面前,一手搭上脉门,另一只手抚了她的额角。
他满面沉色。
认真试了半晌,渡衍面色一缓,松了婴浅,道:
“外伤未好,却不休息,过于急躁乱动,才略有些生热,并无大碍,我等下...”
“什么乱七八糟的!”
婴浅打断他的话。
她一把握住了渡衍的手。
深吸口气,很是认真地道:
“渡衍,我是中了毒了!”
“毒?”
婴浅点点头。
抓着渡衍的手,贴上面颊,肃了一张脸,沉声道:
“这种毒极为凶残,名为...春药!”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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