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定睛一看。
竟是直接笑出了声。
这算什么贺礼?
放到路边,怕是都没人会去捡的货色。
竟然还拿来送皇上?
这夏侯璟,是疯魔了不成?
也不仅是夏侯渊。
其他人看到夏侯璟手里拿的贺礼,也都是一怔。
之后脸上,齐齐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十七皇子,莫不是疯了不成?
居然敢给这种东西,献到皇上面前。
一时之间,嘀嘀咕咕的琐碎声音,给耳边闹腾不休。
“听说这十七皇子,是个贱奴生的,所以这十七皇子,和其他那些尊贵的殿下不一样!”
“怪不得,就是没多少眼界,才会送出这般物件来。”
“把零碎当宝贝,可是丢了皇上的脸!”
这些声音里,既是有皇子公主,也有文武百官。
其中,那三公主的声响,是尤为的洪亮。
她嘴里念叨着夏侯璟的种种,还不忘了偏头去瞪婴浅。
心里头是颇为的得意。
婴浅不是很嚣张吗?
这一次,她最为在乎的夏侯璟丢了这么大的脸。
皇上指不定多生气,定是不会再去看他第二眼了。
还想出头?
做梦吧!
锦荣越想越是觉得畅快。
之前给婴浅身上受的气,好像散出去了大半。
只等着皇上发威,让婴浅和夏侯璟,再也闹腾不起来。
不知道有多少再等着看夏侯璟的的笑话。
夏侯渊和锦荣,给其中算是首当其冲。
连太子也是笑了。
只斜了夏侯璟一眼,就傲慢的转过了头。
给他心里,一个夏侯璟,根本不配给他看第二眼。
皇上皱起眉,盯着夏侯璟,沉声道:
“这是何物?”
夏侯璟听着周遭的动向,却是不慌不乱,道:
“回父皇的话,这是绒绣。”
“绒绣?”皇上脸色越沉,声音也低了下去,“可朕看来,这不过是一块白布罢了。”
“是啊。”夏侯渊嗤笑一声,朗声道:“我说十七皇弟,你可不能在这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哄骗父皇啊!”
他是故意要给事闹大。
巴不得皇上更恼上一些。
最好是个夏侯璟治个罪名出来。
到时候,看那婴浅,还能不能再笑出来。
夏侯渊心里头越发得意,去看婴浅,想给她脸上找到慌张惊恐之类的情绪。
可婴浅只能是让他失望了。
她仍端坐在原位。
周遭一片乱响,她却仍老神在在的抿着茶。
无他。
不过是因为,信得过夏侯璟罢了。
他胜过其他皇子的地方,可不单单是容貌。
夏侯璟全然不去看夏侯渊。
偶尔掠过去的视线,也全给他视若无物。
他镇定自若的上前一步,摊开手中绢布,露出里层绣着的图样。
那是一片藏在云雾之中的祥山瑞水。
只是绣工相当之粗陋。
走线不严,用色也是错处甚多。
简直像是个顽童手中一般。
夏侯渊一眼看过,笑得几乎要流出了眼泪。
这算是什么东西?
给皇宫里的这些奇珍异宝面前。
连太监都不会看上第二眼。
这夏侯璟,怕是从小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跟着垃圾也当成宝贝了。
不过也是。
他身边只有一个婴浅。
但就是婴浅,也是个没大本事的公主。
这姐弟两个,是一样的没见过世面。
拿出这种东西来,也不算稀奇。
夏侯渊心情大好,不等皇上开口,竟是道:
“父皇,我看十七皇弟,是有些神志不清了,还是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打定主意,要让夏侯璟,一辈子都出不得院。
而这,正是个顶好的机会。m.nkqrjj.com
自然是不会错过。
夏侯渊的那双眼里,闪着毫不掩饰的恶毒。
夏侯璟终于看他一眼。
薄唇微挑,竟是笑了。
那眼神,仿是如同看个不懂事的孩儿一般。
他道:
“父皇,儿臣身无长物,之前曾为贺礼一事思虑许久,但偶然得知,宫中这些下人奴才,给皇宫受着真龙之息庇佑,都是感恩戴德,想要找个机会,为父皇祝贺。”www.nkqrjj.com
夏侯璟声音一顿,又道:
“他们苦于找不到机会,于是儿臣便想着,父皇素来爱民如子,关怀百姓,这等岁首盛世,若是让各个心怀感激的人们,也能为父皇庆贺,岂不美哉?”
他缓缓抬起头,一张雌雄难辨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这绒绣,乃无数宫人,每人一针,绘成图样,来表对皇上的崇敬爱戴之情。”
这一言语落下。
众人皆惊。
谁也没想到,夏侯璟献上的礼,还有这层意思。
皇上乃九五之尊。
什么奇珍异宝,是他没有瞧见过的。
当那些东西,都看到腻后。
那就该是剑走偏锋了。
“好!”
皇上果然是眼前一亮,立刻转了态度,让下人给夏侯璟的贺礼,承了上来。
一块寻常的布料,却给天子握在掌中,细细品看起来。
他自诩明君。
要的就是百姓的爱戴。
当他知晓了,夏侯璟送的贺礼,是皇宫里那些下人们,对他的崇敬之心后。
这贺礼为何物,还有几分重要?
夏侯璟实在是聪明。
他没有扶持,没有财力和人脉。
还想让皇上注意,只能是另辟蹊径。
而显然,夏侯璟赢了。
夏侯渊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他刚才叫的最欢。
显然却是一声都坑不出来。
还能说什么?
夏侯璟给他的脸,打的是颇为响亮。
迎面的一耳光,让他的脑袋,到现在都有些发晕。
偏偏婴浅放了茶杯,勾起唇角,瞧着他发忪的模样,轻轻笑了一声。
夏侯渊的脸,顿时更阴了。
他不愿就这么输给了夏侯璟,咬着牙道:
“谁知道这东西,是宫人的心意,还是你弄出来,哄骗父皇的!”
夏侯璟没理他。
倒是皇上身侧的大太监,笑着开了口。
“是七皇子有心,但这布上面的图样,确实是下人们的绣出来的,还有奴才的一针呢。”
这大太监跟了皇上几十年。
他一开口,已是作实了夏侯璟的所作所为。
皇上心头的那点疑虑算是彻底的散掉,看着夏侯璟的眼里,也多了不少慈爱。
“十七果然是有心,这么多年,是朕忽视你了。”
夏侯璟低下头,眼底闪过一抹寒意,口中却是道:
“父皇一心爱民,儿臣不敢让父皇劳心。”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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