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浅站在门前,环抱着双臂,对着烟云笑了笑,道:
“客气了,这么说就行。”
烟云一怔。
看她满面的疏离,眸中不禁流出一抹伤感之色。
“你..可是仍在记恨着姐姐?”
“没有。”
婴浅摇摇头,很是诚恳的道了一句:
“我还挺感谢你的。”
登台这事,虽费了不少的积分,却也成了和渡衍更进一步的催化剂。
婴浅对烟云,还真是没什么憎厌之类的情绪。
但烟云好似颇为痛苦一般。
她紧紧盯着婴浅,美眸当中,有泪光翻现。
“我知晓..我知晓的...”
烟云的嗓音颤的厉害。
娇躯也是隐隐有些发抖。
她本就是一副病美人的姿态,此时一梨花带雨,更显出了几分讨人怜惜的娇弱。
只可惜。
婴浅素来没什么情趣。
瞥了烟云一眼,也不在意她是哭是笑,只随口问道:
“你又知晓个啥子了?”
她脑子里还装着除魔卫道的正事。
真没心思。
去安慰烟云。
但烟云却仿是没听见婴浅的言语一般,视线牢牢随在她身上,如同自语一般,喃喃道:
“是我太蠢,用错了法子,我只想把你留在身边,却没想到,竟把你推的更远了。浅浅会恨我,也是理所应当,可是...”
这人可是又招着什么了?
怎么瞧着,还是一副神神叨叨的德行?
但之前渡衍借了念珠,给烟云戴过几日。
按理来说。
应是不会在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向她身上钻了才对。
婴浅向后退了半步。
身体靠在门上,歪着头,一脸好奇的道:
“你这意思,是你让我登台,不是想让我出丑,而是想让我看清人间丑恶,好留在你身边?”
烟云抿紧了唇,轻轻点了点头。
婴浅皱着眉,敷衍的拍了两下手,以表赞赏。
挺好。
这么离谱的洗白方式。
连少儿频道,都不继续用了。
也真亏得烟云,还能这么严肃的讲出口。
婴浅轻晃了下手腕,左右张望了一圈,继续询道:
“那你,不喜欢渡衍?”
“喜欢的。”
烟云低下头。
声音在陡然之间,变得有些诡谲。
“他那一身的佛气,有谁会不喜欢呢?”
婴浅一愣。
烟云轻笑一声。
她半倚靠在床头,眉宇之间的病色,已是彻底消失无踪。
所剩下的。
只有一抹泛着紫意的阴霾。
烟云望着婴浅,唇角微挑,仍是轻声细语地道:
“所以啊,浅浅,你是不可以同他在一起的。我的妹妹,只要留在我的身边,就足够好了,怎么可以同一个死人,在一起呢?”
她捂着红唇,“咯咯”的笑了。
分明仍顶着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蛋。
但神情却和之前,千差万别。
“浅浅..我的好浅浅,姐姐是在意你的,只要没了渡衍,我们就可以继续过之前的日子了,这样不好吗?”
烟云死死盯着婴浅。
颤动的唇中,不停吐出她的名字。
眼里沸腾的恶意,让婴浅狠狠打了个寒颤。
这个烟云。
已经不只是不对劲了。
“什么时候?”
婴浅深吸口气,寒声问:
“你是从什么时候,占据她的身体的?”
“浅浅这话,姐姐实在是听不懂呢。”
烟云缓缓站起身,向着婴浅的方向,迈出一步,娇声道:聚聚小说
“我就是烟云,烟云就是我,若我不是她,你的渡衍和尚怎么可能,会瞧不出来?”
她腰肢纤细。
走起路来,如柳迎春风,摇曳生姿。
唯独那双眼。
眼瞳仿佛被用针刺穿一般。
如墨一般的黑,缓缓在眼白中晕染蔓延。
很快。
烟云的一双眼。
再无任何光亮至于其中。
只剩一片漆黑之色。
婴浅却是丝毫不畏她,反而唇角一挑,轻笑着道:
“你是渡衍,一直在找的妖。”
“是。”
烟云没有否认,又补充了句:
“当然了,我也是你的姐姐。”
“你少乱攀亲戚,我可没遗产给你继承啊。”
即使知晓,站在眼前之人,是个了不得的妖怪。
婴浅也没有畏她的意思。
烟云抿唇一笑,倒了杯茶放到桌上,向着婴浅略一示意,又道:
“你那渡衍和尚,确实是有些本事,这么多年间,我还是第一次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以为都要死了。”
仿是担心婴浅不愿上前一般,她后退半步,柔着嗓子,道:
“幸好,瞧见了烟云。”
“然后呢?”婴浅倒也没客气,过去拿了茶杯,听故事一样继续问:“你吃了她?”
“我太饿了,本是想吃了她的,却没想到她有了渡衍的念珠帮忙,意志力却异常强大。”烟云羞涩一笑,道:“也是我当时受伤太重,不仅没能吃了她,反倒是和她融为一体,接受了她的执念,也就成为了你的姐姐。”m.nkqrjj.com
“她的执念?”
“就是你。”
烟云望着婴浅,嗓音越发甜腻:
“浅浅,只有我们姐妹两个,生活在一起,难道不好吗?你为何,总是想着那和尚呢?”
“那些男人,包括你的渡衍和尚,有什么好的?姐姐让你登台,是想让你看清楚,这世上,除了姐姐之外,没有一个人会是全心全意,关爱着你。”
“可你居然...”
烟云叹息一声。
抬起手,虚虚抚过婴浅的面颊。
“姐姐这些年,让你一直服用花生酪,就是为了遮住这张脸,如此才能保护好你。你为何...这般的不听话?”
“浅浅,你帮着姐姐一起,除掉那渡衍和尚,然后重新开始,不好吗?”
她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不少话。
婴浅叹了口气。
从袖口摸出银锭子,很是诚恳地道:
“去看看病吧。”
她不管眼前这烟云,是精神分裂还是妖怪上身。
总归是毛病不小。
废话也多。
唠唠叨叨的,全都是胡诌八扯。
烟云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
婴浅都不信。
“浅浅...”
烟云一愣。
漆黑的眼瞳当中,流出一抹浓稠的血色。
“你为何,不相信姐姐?是因为那渡衍和尚吗?”
“不是。”
婴浅摇摇头,翻着白眼道:
“但凡是个脑袋正常的,都不会信吧?你扒瞎也有个限度行不行?搁着跟我讲故事呢!”
烟云眨了眨眼。
她先是沉思了片刻。
然后抬起头,对着婴浅,嫣然一笑。
“其实,浅浅就是没有脑袋,也很可爱。”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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