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翻了翻闵柔的眼脸,然后把了把脉,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急气攻心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
“怎么可能没有什么大碍?都吐血了!还是紫血!你赶紧查一查,是不是有谁给柔妃娘娘下了毒?”我站在一旁,焦急莫名。
“你若是不相信我的医术,自可以另找他人!”听到我这样说,文清冷下脸来,拂袖欲去。
我气的站在那里,也不肯上前拉住他,只是赌气道:“你去吧,以后再也不要来了!”www.nkqrjj.com
他的脚步走到门边,终于停住,却不肯转身回来,幸亏闵柔醒转过来,幽幽道:“文大人,你不要生气,长歌姐姐一向都是这样的直脾气,你是最知道的了,如何还要与她生气呢?”
“我跟文大人并不相熟,他亦不是最知道我的人,长歌辛者库一介贱婢,柔妃娘娘不要说混了。”我低了眼,如是说。
闵柔急的猛然咳嗽了起来,文清疾步转身回来,使劲为她拍了拍背顺气。
“柔妃娘娘虽然没有中毒,可是体内的气血却是十分之紊乱。万万是受不得半分的刺激了。你在娘娘身边伺候,可是要好好注意一点儿。万万不可以叫娘娘再受半点刺激了。”文清如是嘱咐我。
“只是气血紊乱便能如此厉害?”我蹙眉,只是不相信。
文清神色严肃:“咱们只知道下毒的厉害,可是不知道这气血不调更加叫人后怕呢。下毒万一被检查了出来,尚且还有蛛丝马迹可以找寻。但是这气血不调就算穷根究底,也不过是自己身子不争气罢了,到哪里能找出什么凶手来。所以这才是第一厉害的。”
“你是说,柔妃娘娘的气血不调,难道也是人为的?”我看向文清。
“我也不敢肯定,之前我也并没有为柔妃娘娘把脉过,自然也无法妄言——不过……”
“不过什么?”闵柔也听出了一些门道来,急忙问。
“不过娘娘才刚生产完毕,按理说体内气血来了一次乾坤大挪移,一般的女人气血反而会变好。娘娘这样冲突激烈,却是有可疑之处。柔妃娘娘,微臣斗胆问您一句,现在在您身边伺候饮食的人有没有端给您人参汤什么补气的汤药来喝?”文清轻声问。
“人参汤是自然常喝的,宫中老规矩如此了。孕妇生产完毕是要喝这样的大补的东西的。”闵柔勉强道。
文清点点头:“这倒也是,宫中规矩素来如此,只是娘娘万万不可以再继续用这些大补的东西了。据微臣看来,娘娘从怀孕的时候便一直都在服用大补之物调养身体吧。可否叫微臣看看都用了何物?”
闵柔咳嗽几声,唇边又溢出鲜血来。我急忙上前为她擦拭干净。
“我承蒙皇后娘娘关照,内务府也是进了许多上用的好东西。什么金丝血燕,什么九孔鲍鱼,什么南海鱼翅,什么东北老山参的。凡是天下大补之物,我全都吃到了。宫中向来下毒之事猖狂,我自己本就懂得一些医药的道理,所以东西有没有毒我还是知道的。可是送来的这些饮食中没有半分的毒,我也便放心大胆的吃了,谁知——”
她说到这里又是激动起来,文清急忙上前一步,从袖子中掏出一个锦囊递到她的鼻子底下:“吸一口气,使劲吸一口气。”
闵柔使劲吸气几次,脸色渐渐平缓了下来。
文清这才道:“女人怀孕的时候,体内气血本就奔流过旺,若是再一味的服用这些大补特补的东西,那么生产之日,轻则身体受到极大的损害,重则血崩而死。就算孩子生下来了,恐怕也会添上下红之症,淅淅沥沥的,然后下红转为大红,大红再转为血山崩,然后再血枯而死。”
“下红跟血山崩是极其常见的病症,就算真的是这样了,太医也查不出半分的异常来。那么除掉一个人,当真是不动半分声色了。”我越说越觉得后怕,忍不住紧紧握住闵柔的手,给她力量。m.nkqrjj.com
“文大人,文大人,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闵柔吓得一张小脸煞白一片,话都不会说了。
我瞧见文清很是为难的样子,便问:“可还有救?”
文清蹙眉:“幸而今日冲撞了出来,发现得早,所以倒还是有五分救治的可能。但是从此开始,柔妃您是万万不可以大喜大悲了。这个病症唯一忌讳的就是情绪激动。若是娘娘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随便的一个人,一件事,甚至不需要凶手自己出面,就足可以要了柔妃娘娘的一条命去。”
他说到这里,便将手里的那个锦囊递给了闵柔:“这里面装了新鲜的蝙蝠草,最是压惊的了。娘娘随身带着,若是情绪激动,只需要深深吸一口气就好。但是归根结底,娘娘还是需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多谢文大人。”闵柔紧紧握着那个锦囊,就好似握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眼中泪光闪烁,看着叫人心疼。
“那可还要吃什么药来补救么?”我问。
文清摇摇头:“柔妃体内气血已经很旺盛,绝不能再吃任何的药了。不过我倒是可以每日来这里,用水蛭给娘娘祛除体内热血。不过这都要悄悄儿的,万一被谁知道了,便是——”
他正说着,猛然外面进来了一个小宫女,躲躲闪闪的,被闵柔一眼瞧见了,厉声道:“谁在外面!”
“娘娘,是奴婢。奴婢是想进来通报一声,其他宫里的主子们都来探望娘娘来了。现都在外面等着呢。”那宫女跪在地上道。
闵柔松了一口气,焉焉道:“我今儿身体不舒服,就都不见了吧。叫各位姐妹先回去吧,待我好些了,亲自去拜访。”
那小宫女答应一声才要转身走,却被我叫住。
“你站住。”
她身子微微一颤,却还是站住了:“殷姑娘,何事?”
“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见过你呢?”我走到她的身边,仔细打量她。
她勉强笑笑:“姑娘说笑了,蕙香一直都在含章殿当差呢,姑娘昨儿才来,不知道奴婢也是有可能的。”
【作者题外话】:一个小时候再一更,再一个小时再一更。昨儿年会,耽误了。凌晨有更。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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