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如此妇人之仁?难道姐姐就以为她舒天眉肚子里的孩子就一定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吗?她当年可以污蔑姐姐,现在姐姐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我知道你说的可能有一定的道理,可是现在我们并没有什么证据,你却这样贸然的猜测。如果传出去的话,被有心人听到了,你可知道会有多么大的灾祸吗?比如今日咱们看到的那个叫蕙香的小丫头。她早不探头晚不探头去请安,为什么偏偏在咱们说你的病情的撞了进去?有一个蕙香,就会有其他的人。你自己想想吧。”我寒声道。
“是了,还有一个小丫鬟。还有一个小丫鬟——”闵柔说到这里,又开始喘气起来,一张脸上痛苦毕现。
文清忙抢上前去将锦囊递到她的鼻端:“说了切不可动气,怎么又动气了呢?”
闵柔深深吸了一口气蝙蝠草的味道,这才平息下来。
“是我不好,不该怄你的气。我刚才之所以将蕙香捆在柴房里,也是为了以后着想。这蕙香如果真的是别人安排的,咱们晚上便寻了个错处将她打发了出去。到时候叫人跟着看看,到底谁会跟她接头。便就知道到底是谁这样有心在咱们含章殿安排下了眼线了。”我顿了一顿,上前扶起闵柔,轻声道,“不过现在你的当务之急便是要赶紧休息一会儿,待会稍稍平复了,你我再同去凤藻宫,好好地给皇后娘娘贺喜一番。今儿凤藻宫,想必是极热闹的了吧。”
“皇后今年都三十出头了吧,如此高龄还能怀上皇嗣,哼,这可真是什么老蚌得珠了。”闵柔冷晒一番,抬眼看向凤藻宫的方向,“别人怀孕的时候,皇后娘娘亲力亲为的照顾了不少。如今她也怀上了——那便有好戏可以看了。”
凤藻宫的好戏果然是从早唱到了晚。
本来想捡着晚上大家道贺的高潮过去了再去,皇后也能稍微清净一些,哪知道陪着闵柔一起到了凤藻宫,远远地却还是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
“看样子今日大家可都是卯足了劲要来讨好皇后啊。”闵柔道。
我微微一笑:“是来讨好的,还是来看热闹的,现在还未可定论。只是若是真心为皇后着想,便早该退下去叫皇后好好休息。如今都到了这个点了,凤藻宫还是这样热闹。可见人人不是真心为她着想。”
“可怜皇后算计一生,身边却无一个可靠之人。也是可叹了。”闵柔长叹一声,轻轻握住了我的手,“算起来,我比皇后幸运。虽然不及她那样尊贵,可是我好歹还有个儿子,又有了姐姐陪伴在我的身边。比她已经算是好上千倍百倍了。姐姐,你能一直陪在闵柔的身边吗?”
我将手从她的手中轻轻抽出,目光淡然:“世事无常,翻云覆雨。抱歉我并不能给任何人任何确定的承诺。”
“我知道。不过是奢望罢了。”闵柔笑容有些萧瑟,“不说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皇后的屋子里一如既往的富丽堂皇,今夜更是红烛高照,越发显得这屋子里高广宽大,跟我们的屋子就是不一样。www.nkqrjj.com
凌烨还没走,正跟皇后坐在上首,跟下面的妃嫔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些家常的闲话。下面两排凳子上各坐着一些妃嫔,也全都在言笑晏晏地跟着他们说着些什么。
见我们来了,妃嫔们各自起身给闵柔行礼,闵柔又给皇上皇后行礼完毕,然后方在皇后右手边的第一把凳子上坐了下来。
我悄悄站在闵柔的身后,并不多话。
“你也才刚诞下皇子,就不要四处出来招风了。本宫瞧着你的身子也不是很壮实,万一被风吹了,是谁的罪过呢?”皇后很是体恤闵柔。
闵柔淡淡笑笑:“承蒙皇后娘娘多年关怀照顾,如今皇后娘娘大喜了,臣妾还不知道来尽尽心,那可不就是叫人说笑了么?臣妾知道皇后娘娘这里什么也不缺,所以特意带了几件自己亲手所制的小玩意儿,还望娘娘笑纳。长歌,将东西拿上来吧。”
我答应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捧了上前去。
“这是杏仁霜。是臣妾家乡的老方子了。用的是朝阳山坡上的千年古杏的杏仁,在秋分这一日晒干了,用上好的玉杵研磨了,然后再调制上上好的杏花蜜汁子,用匀净的纱布拧出来上好的杏仁汁子来,再加上上好的深山里的老蜂胶,并薏仁粉,桃花粉等等,收在一个白瓷的缸子里。然后再埋在杏树底下,经一年一岁方可以取出来。每次洗完脸之后涂上,百日之后便可以面若酥杏,脸若桃花,美艳动人了。”闵柔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小白瓷罐儿亲手端给了皇后。
皇后不过笑笑,并不伸手去接,而是递了个眼色给黄樱,黄樱亲手接了过去。
闵柔淡淡笑笑,并不以为意,倒是一旁的林宝黛忽然噗嗤一笑,引得众人瞩目。
“黛贵嫔,你笑什么?”凌烨也瞧了瞧林宝黛。
“臣妾是笑柔妃娘娘果然是皇后娘娘的贴心小棉袄啊,皇后娘娘还没说什么呢,她就已经想到皇后生产完了之后必然会面色蜡黄难看,所以提前便送了这样一罐子的杏仁霜来,巴巴地提醒皇后娘娘到时候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仪容呢。不过想来也是,瞧着柔妃的脸色这样的好,想必也是有这杏仁霜的一份大功劳吧。臣妾是瞧着柔妃跟皇后如此姐妹情深,所以忍不住替皇上高兴呢。”林宝黛笑的十分恣意,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的得意。聚聚小说
在座的人听到她这样说都忍不住掩嘴偷笑了起来。
大家都不是傻子,谁都听出来林宝黛这话里有话,只是大家都想着坐山观虎斗,于是便只是看戏而已。
皇后跟闵柔的笑容已经有些勉强了,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问题,所以实在是不好说什么。只是我瞧着闵柔的脸色又不大好看起来,伸手去摸腰间的那个锦囊,费力的抓住。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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