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将皇后置于死地,并不是一个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咱们是得好好从长计议才是。不过,当前要紧的就是皇后肚子的那块肉,到底是不是龙种。贵嫔娘娘家世显赫,想必在宫外也有不少的紧要关系。不妨打听打听,咱们的皇后在入宫前,是否也曾经有过什么青梅竹马的相好的男人。万一要是有,再好不过了。”
“那万一要是没有呢?”林宝黛看向我。
“万一要是没有?”我轻轻笑笑,“那咱们就创造条件,让她有。”
送走了林宝黛,回到含章殿,才转过弯去,却看到了康顺昌带着一大堆人正在门口等着。
我心一沉,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忙上前去一看,却见康顺昌满面含笑的迎了上来。
“姑娘,皇上请您过去喝酒呢。这不,轿子都备下了呢。”
我转头,果然见一顶轻呢小轿正摆在正当口,四个轿夫正在那里垂手站着。谁也不发一点声音。
我蹙了蹙眉:“我还有事儿,柔妃那边也离不开我。公公先回去吧。”
我说完便要转身进去,早被康顺昌拦住。
“姑娘,你若是不去,叫老奴如何交差啊!”
“我不管。那是你自己的事儿。何况,这样大晚上的还这样的招摇,我看皇上也未必是真心的想请我喝茶吧。公公如此聪明,怎么不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刚刚皇上才说要解了皇后的权力,晚上就请我过去喝茶。哼,鸿门宴,请恕我不能奉陪了。”m.nkqrjj.com
我冷然说完,拿脚就要进去。
“这……”康顺昌愣愣的看着我离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压根不理会他,只是径自进了闵柔的寝殿,看看她到底如何了。
她正抱着孩子在床上坐着,眼角眉梢全都是母爱。瞧见我来了,她笑笑:“怎么没去乾清宫呢?”
我略微有些不自在:“我一个贱婢,时时出入乾清宫,毕竟不成体统。”
闵柔笑的淡然:“姐姐倒是有胆量,换了我,只怕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的。皇上也真是的,现在这样的时候了,还要将姐姐放在火上烤。”
我无奈:“咱们的皇上,哎,谁又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凭他怎么想的,只是不管我的事情了。我已经有了永麟了,是再不用想什么争宠了。”她口气萧索,甚至有些冷淡了。
我看向她:“你这可是有子万事足了?”
闵柔神情中有些甜蜜的恍惚,看着永麟,又似不看着永麟一样:“我这一生,早晚都是一样了。死前,什么都经历过了。也,不算白活了。”
我微微诧异:“怎么你现在的话倒像是打禅语机锋了一样呢,要不要削发为尼啊?”
闵柔苦笑一下,抱着永麟下了床:“若是青灯古佛为伴一生,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怕此心不宁静,躲到哪里也都是定不下来的。”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林。隐居山林之中,未若身在红尘这样艰难啊。”我感慨一声,正要说什么,却忽然听到外面小太监慌忙来报说:“柔妃娘娘,万岁爷来了!正在外面呢!”
“他怎么来了?”我蹙眉,却瞧见闵柔一脸的促狭,“咱们的万岁真是,在姐姐的面前永远好似一个十八、九的少年一样的急不可耐。晚上看样子姐姐势必又要陪咱们的万岁一晚上了。”
“别闹。”我嗔怪她一声,闵柔轻笑一声,先抱着永麟迎了出去,我自在后面跟了上去。
“皇上吉祥,这么晚了,皇上如何有空来了?”闵柔跪在地上说。
凌烨沉沉的目光扫了我一眼,我即刻将头低了下去,不想看他。聚聚小说
“哦,没什么,就是想来瞧瞧你跟永麟了。永麟今日如何了?哭闹了吗?”凌烨伸手扶起闵柔,柔声问。
闵柔将永麟抱给他:“小孩儿哪有不哭哭闹闹的?臣妾都已经习惯了,因为对臣妾来说,孩子的哭闹声就跟天籁一样。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才换来了这个小生命的出生。想必皇后娘娘很快也能跟臣妾一样有所体会了吧。”
提到皇后这两个字,凌烨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起来,怀中的永麟似乎能感受到他的不开心,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闵柔忙上前将永麟抱在怀中,跪在地上道:“臣妾该死,臣妾不该说些叫皇上不高兴的话,扫了皇上的兴致。”
“你何罪之有?罢了,起身吧。是朕自己心情不畅快。你这里可有酒?”凌烨回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问闵柔。
闵柔早已将永麟交给了乳母带了下去,看了我一眼,轻声道:“倒是有一些上好的杏花汾酒,皇上不妨一试。臣妾下去取来,皇上稍等片刻。”
她恭顺的一福身,谁知道腰间一个东西却忽然滑落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凌烨眯起眼,看了看那个落在地上的锦囊。
“哦,这是臣妾的一个锦囊。”闵柔慌忙捡了起来,本想重新挂在腰间,谁知凌烨却说,“瞧着倒是精致,拿来给朕瞧瞧。”
“是。”闵柔略微一犹豫,终于上前将那锦囊递到了凌烨的手中,“不过是一个小玩意,做来玩的。”
凌烨翻看了一下这个锦囊,闻了闻里面的药草:“倒很是清香,闻着倒也安神静气。朕这些日子倒是有些心烦气躁的,你这个锦囊给朕吧。”
凌烨说着便要将那锦囊别在腰上,谁知闵柔却失声道:“皇上,不可——”
“不可?”凌烨顿住了,他看向闵柔,“怎么了?不过是一个区区的锦囊而已,难道你也舍不得了?”
闵柔结结巴巴道:“不,不是的。是,是因为这个锦囊它,它旧了……臣妾想,臣妾想重新做一个,做一个更好的锦囊给皇上用,如此才配得上皇上的英明——”
“这个锦囊,看着不像是你自己的手艺。阵脚粗糙的很,你却这样珍重。到底是谁的?”凌烨忽然这样问。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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