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气很大,像是要把她揉入骨血。
男人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的落在她侧颈,像是经历过什么事之后的怅然若失。
目光没有焦点,只是牢牢地落在不远处。
洛微晴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伸手推了下男人的胸膛,“你,你松开些,好像压到宝宝了。”
霍廷渊眉骨动了一下,她听到她耳侧的呼吸沉了沉,接着她身侧的手臂才卸了些力道,松开她。
洛微晴看着他松开手,男人脸颊上略冒出来的胡茬蹭过她的侧脸,带过一阵麻。
她能感觉到他的像是丢掉了什么东西,整个人都空了些,后退了几步,想要转身回房间。
洛微晴顺手握住他要抽走的手臂,“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霍廷渊回头看着她,眼底有着她从未见过的迷茫。
“没事,”霍廷渊伸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耳尖,顺势抚过她的脸颊,“不会有事的,你好好的。”
你好好的……
洛微晴愣了一瞬,看着他轻轻的笑了下,转头往房间中走。
洛微晴上前几步,总觉得好像是出了什么事,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问。
或许是她深深地清楚,他一样不会告诉她任何消息。
洛微晴深吸了一口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一连几天,霍廷渊都是早出晚归,即便是洛微晴早就知道他一旦进了指挥处的门,所有的事情都会落到他身上。
他是众望所归,众人敬仰,可以把颓废了一年的指挥处迅速带归正轨,一如往常所向披靡,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洛微晴去洛风城那里也根本问不出什么。
莫凡更是一天到晚的提醒她放宽心,什么都不要想。
所有的人都在瞒着她,都不希望她知道什么。
洛微晴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挣扎的状态,她知道他们都是为了她好,她也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有的事情,不是她能解决的,即便是她知道,也根本做不了什么。
但是,她不知道就是真的可以吗?
清早,霍廷渊起床的时候,洛微晴一并起来,追出了卧室门。
霍廷渊回头看她追出来,一边披上外套,一边淡淡道,“你不用跟我起这么早。”
洛微晴上前一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霍廷渊垂眸,就着房间里昏暗的壁灯,看着她又光着脚跑了出来,皱了皱眉上前把她拎到旁边的沙发上。
“我只是在忙公事。也不能什么都告诉你。”
“我其实也没有过知道什么,”洛微晴看着他蹲**给自己穿鞋的样子,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你的公事,我也没有要知道过什么。”
洛微晴抬手,手掌很轻的悬在他的黑发上,“我只是能感觉到,你在担心什么。”
霍廷渊的动作顿了一下,“公事太多,担心的太多。”
“你骗我。”洛微晴手指动了动,还是没有能落下去,堪堪收回了手。
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有些莫名的距离感。
“你在这里容易胡思乱想,今天晚上我让莫凡送你回去。”霍廷渊声音很淡,甚至没有什么温度。
“我不回去。”洛微晴秀眉轻蹙。
“那边已经在安排行动,过两天就能把安安接回来,”霍廷渊掀起眼帘,看着她,“你先回去,三五天之后我就回。”
“那为什么不能一起走?”洛微晴拉住他的手臂,牢牢地看着他,“我等三五天也不是不可以……”
霍廷渊直接打断了她,“有的事情在做的时候,周围不能有任何可以干扰到我的人或者事务。”
“你,你觉得我干扰到你了?”洛微晴秀眉缓慢拧紧,眼眶莫名的有些发红。
霍廷渊动作停下,缓慢站起身,“你在这里会影响到我的工作。家里的药已经送了过来,你可以回去了。”
周围的空气突然因为这么几句话变得凝固,洛微晴深吸了一口气,别开脸没有看他。“你的意思是,你有了解药,就不需要我了,是吗?”
这句话的内容非常容易理解,他有了新的药,也就不需要她了。
霍廷渊停顿了片刻,模棱两可的给了一个答案,“没必要。”
这三个字就已经狠狠地把她先前所有的挣扎狠狠地踩进了泥土。
洛微晴鼻尖忽然之间涌上来浓烈的酸涩感。
眼眶里几乎是瞬间就被模糊的水雾填满。
洛微晴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因为几句话突然控制不住自己。
明明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男人披好外套,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但也能感觉到她情绪不对。
霍廷渊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沙发上的人。
整个房间陷入窒息的安静,一股怪怪的气氛萦绕在空气中。
“好,我回去。”洛微晴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夹杂了些被刻意压住,若有似无的哭腔。
“晚点会有人来帮你收拾。”霍廷渊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转身快步离开房间。
洛微晴听着他的安排,心底一点点沉下去。
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开口,“霍廷渊,你还是不能相信我?”
霍廷渊脚步停顿着,偏了一下头。
洛微晴话出口,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多么可笑。
男人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间门。
她骗过自己,也骗过别人,但其实她能留在这里的原因其实只是因为这个人。www.nkqrjj.com
她现在有点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是图什么,费尽心机,不是为了她曾经尊崇一生的事情,却只是为了一个人。
她会因为他的情绪好或不好,而影响自己的心情。
会因为他的一句话,翻来覆去想好几天。
会因为他的早出晚归,变得心神不宁。
洛微晴放在身侧的手缓缓紧握成拳。
这次是她第一次死皮赖脸的留在什么人身边,可能,也会只有一次。m.nkqrjj.com
屋子里只有一盏昏暗的壁灯亮着,屋子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但是洛微晴这个时候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她几天的担心,换下来的,只有他说的一句“没必要。”
可以,没必要。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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