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齐八郎!不知道还能够活多久,是不是?嗯?!”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五郎从鼻孔里哼出来,他自然看出来这位齐八郎不怎么好惹,之所以不好惹,是因为他不怕死。
他知道自己是烂命一条,根本就不会惧怕其他人,才会让一般人惧怕,但那是一般人,现在面对的人是五郎,一个十几岁就敢去边城和异族人打仗的猛人。
他会怕齐八郎吗?不会!五郎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对方后就再一次垂下眼帘,就见他用手指抹了一下小匕首,这是一把十分锋利的小刀,他带在身上可以做很多事情。m.nkqrjj.com
这是阿姐这段时间特意给他打造出来,使用后就发现十分锋利好用,立马成为他的最爱,时不时拿出来擦拭一把,这一次他来见齐八郎就手带上,小心翼翼地摩挲着。
齐八郎此刻发现舅舅显然比较厉害,因为对他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让他有些感觉不好,等到他发现五郎的匕首后,一眼就看出来相当的不错。
他在外面这些年来长了不少见识,自然看出来那个东西很不错,这是哪里搞出来的东西?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杀气,齐八郎感觉到后震撼看着五郎,这就是他的舅舅吗?
他曾经偷偷看过三郎,那个男人属于斯文类型的男子,他虽然也会些功夫,但并不是以打仗为主,气质上偏文弱,听说陶家人被封侯爷是看在当今皇后的面子上才封的。
他看三郎就是一个很弱的样子,暗中揣测有可能是这个原因,一定是占陶家女的光,这一刻的他一下子感觉要是他娘是陶家女,那么岂不是他们做儿女沾光,而不是当弟弟的沾光。
可现在真见到五郎后,齐八郎才发现自己想错了,陶家绝对不仅仅是依靠女人的裙带关系,这个男人很危险,即使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摩挲着匕首,就让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发凉。
虽然齐八郎努力装作不受五郎的影响,但自己心里知道对方的一举一动影响到了他的感知,让他全身上下都带着一种警觉,就如同一只猫背部的毛要竖起来,生怕一个不好就会有事。
当然他也看见那一把匕首后,一下子看出来这绝对是好货,能够感觉出来这把刀很值钱,要是能够卖出去的话该要多少钱?
这一个发现让齐八郎一想到钱就整个人都变了,连心里对五郎的畏惧感也少了很多,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手刀,要是有这么一把匕首就好了。
按说齐家也曾经是顶尖的富贵人家,但等他懂事后家里就一日不如一日,越过越穷,曾经的辉煌也只能从家人嘴巴里说出来,到现在差点进入贫民窟。
这些年来不单单把十二娘的高傲磨平了,就连齐八郎也是眼里看不得黄白之物,他之前太缺钱了,死掉的人很多就是没有钱治病一命呜呼。
看着上面镶嵌的宝石,好大一块,如果当初手里有了这个宝物,只怕能换了不少钱财,当然他感觉匕首很好用,要是有这种好东西哎!齐八郎才会看着匕首入迷,多么希望这是他们的东西,可他很快就想起来这是陶家的东西。
而他们家就剩下四个人,他的身体还不怎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一病不起,他想要给祖母和妹子找个靠山,想来想去想到陶家,他故意装作比较蠢的样子看着匕首,然后恋恋不舍的把眼睛从匕首上拔出来。
正看见五郎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齐八郎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一种冰寒之气袭来,这时候的他发现自己真正小看这位五郎舅舅,他的确是从战场上拼杀过来的人,让齐八郎一下多了几分小心。
而五郎一直观察着齐八郎,虽然带着点小家子气,但这算是一个人物,另外他感觉这个小子在演戏,以为自己看不出来吗?如果是兄长三郎看不出来,但五郎是什么样的人,拔个汗毛都会变成猴精的主,自然是看出来齐八郎在演戏。虽然瘦得不行,但整个人还有些想法。
“是的,舅舅。我的确是没有多少日子好活着,偏偏我上有母,下有子女,不敢现在就死,总是要给家人一个活路。”齐八郎说。
五郎看着他说:“舅舅?”他其实根本就不想要承认和十二娘有什么亲戚关系,毕竟他和十二娘没有什么交情,但考虑一下之后就没有反对,不管怎么样当年陶家沾光过,但也没有打算承认。
他说:“做吧,有些事情我正想好好谈谈。”说话间他一指对面的胡凳,现在的他不怎么爱正坐,坐长了脚会很麻,这一点上不如胡凳让他感觉舒服,所以此刻的他坐在胡凳上。齐八郎愣了一下后,缓缓坐下。
五郎自顾自说:“当年陶家被人算计后,整个宗族就没有多少人活着,而我们兄弟两个还是幼童,在阿姐的保护下到了京城外的农庄。”
齐八郎听到这里有些惊讶,他一开始并不明白五郎想要说什么,毕竟陶家的事情他并不怎么知道,五郎自然不会在意他是否听懂。
就接着说:“为了我们兄弟两个人,阿姐都没有想过要出嫁,一心想要把我们拉扯长大,让没有了父母亲的我们能够长大成才。”
齐八郎这时候有些明白,对方是想要让他知道他们认同的那个阿姐到底为他们付出了多少,想到这里后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的祖母和那位一比差的太多。
“原本以为等我们长大后就可以让阿姐享福,没有想到阿姐被前朝的皇帝封为女官,要跟着如今的皇后千岁去燕地,我们决定跟着一起去。”
五郎说到这里时眯了一下眼睛,心里带着几分怒气,虽然他们早就打算要去燕地生活,但自己想要去,和别人命令去了,完全是两码事。
“那时候的京城贵女一听说要联姻燕地,一个个宁可死也不想去燕地,齐八郎,你知道当初是谁推荐皇后千岁去了燕地?”五郎说。
说话时他斜睨了一眼齐八郎,手里拿着一块细布轻轻擦拭着匕首,刀刃出闪着嗲你寒光,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嘲讽。
齐八郎一下子警惕起来,他怎么感觉这位话里有话,难道有什么问题?就带着几分圆滑的语气说:“不管怎么说,皇后娘娘现在是否极泰来,要是不去燕地,也不会成为皇后。”
“呵!是吗?我听说你女儿现在还没有结亲,那么不如在边城找个夫君,万一能够有出息,岂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怎么样?边城的人我倒是认识不少,可以帮着介绍几个。”
说到这里时他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慢慢擦拭着匕首,就仿佛这是一个绝世美人,让他永远无法放弃,越看越爱,恨不得抱在自己怀里。
“当然有件事要提前说一下,那就是边城的男人们会遭遇各种危险,嫁过去一个不好有可能成为寡妇,这一点一定要搞清楚,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介绍一下,这边城很缺女人。”
齐八郎一听当然不愿意,要知道边城的危险性很大,这一刻的他想要拍案而起,就见五郎看着他,他仿佛看透了一切地看着他,让齐八郎一下子感觉出来不对劲。
五郎说:“我听说有人认为正是因为她当初举荐了娘娘,才让娘娘有机会登顶,那么要不要让我上表给娘娘说一声,好好谢谢她。”
说到这里时他故意加重了谢谢两个字,带着满满的嘲讽,事实上十八娘心里对十二娘超级反感,她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婚姻给定下来。
她十八娘又不是十二娘的女儿,要依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人,结果十二娘直接踹了她一脚,就把她发配到燕地,就算是后来日子过得好,对她十二娘絔蓦也是从心里讨厌。
说到这里齐八郎要是还不明白的话,他就是一个傻子,一定是自家人举荐了皇后娘娘嫁到燕地,怎么这么傻?干这种事情一定不要让当事人发现。
偏偏这件事的受害者知道是谁干的,那么怎么可能原谅始作俑者,这个发现让齐八郎不知道说什么好,要是早知道这种情况齐家还不如不要想占陶家的光。
另外他能够看出来陶家人,更在意的是那位陶家大娘子,而非他们这些所谓的表亲,陶家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们喜欢的是和他们生死与共的人,而不是所谓打着血缘关系的齐家人。
“可,母亲是您的亲姐姐,是同父同母的姐姐,她并不是陶家女,也不是亲姐,顶多是表姐而已。”齐八郎还是挣扎着说出这句话。
“切!”五郎嗤笑了一声后说:“亲姐姐?我就没有看出来那里像是亲姐姐?!最主要是她有实证吗?难道别人说一下,就变成我的亲姐姐?”聚聚小说
“假使真的是有人这么干,调换了她们彼此的身份,那么请问谁会这样干的?一般人能够这么干的机会不多,你倒是说清楚。没有实证,一切都是谣言而已。”
说话的五郎语气十分坚定,一直坐在一旁的三郎也是点头,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想法,根本就不要在意这位十二娘,她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齐八郎一听就知道陶家根本就没有想要认母亲,一下子发怒,他这个人性情因为疾病的原因,性子变得十分爆,即使对面是个高官,怒气上头时也是顾不上。
他觉得五郎根本看不上他,这让他无比愤怒,要知道他的娘亲是天下最好的妈妈,她颠簸了很久后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活得更好,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挡出母亲的路。
那么她死了,就没有人能够阻止陶家认母亲,想到这里他就想要暴起,就在这时候有人一把按住他的肩头,他赶紧叫人,但外面的小喽啰一个个都被绑住,根本动弹不了。
“呵!齐家竟然出来你这样的人,啧啧啧。”五郎站起来,“你有本事去衙门里告我,让大家看看能够确定怎么一回事。也让大家判断一下,该怎么确定谁才是陶家的女儿?”
“一个为了将陶家两个兄弟养大就没有出嫁,在出家为道后帮着把陶家的影响扩大,等陶家两个兄弟长大后就把陶家大房的财产分给兄弟两个,一个是当了多年的侯府小娘子,后来有嫁给了门当户对的侯府做当家主母,你猜,大家会认为那一个才是陶家的女儿?”
“难道我们兄弟会把阿姐这些年对陶家的恩惠放在一边?不要说两家女儿互换的可能性很低,根本就无法确定换没有换,就是这真的是互换了,真的久了就成为假的,而假的也成为真的。”
这是五郎的真心话,他们陶家人为什么要在意另外一个女人?阿姐的所有付出都让他们只把她当成自己的姐姐,这是她应该得到的回报。
十二娘?她根本不可能成为陶家女,一想到凌霄分析过的情况,那个女子只怕是早就知道她自己是谁,也没有在日常生活中怎么照顾一下陶家。根本就没有想要帮陶家一把,就那么站在岸上看热闹。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十二娘的好坏陶家完全可以不在意,事实上陶家这段时间里也是关照过他们一家人,最起码那些想要打主意的人不敢动手了。
齐八郎听到这里还能不明白?母亲想要变成陶家女,有一个大大阻碍无法绕过去,那就是出家为道的凌霄,她才是陶家兄弟两人心目里的姐姐,别人根本没有资格和她相竞争。
但她要是死了,会不会有所变化?此刻的他因为感觉自己活不长久,心思就开始钻牛角尖,一心想着陶家要关照其他人,于是心里就想除掉某某人。
这是因为齐八郎觉的,那两个女人:一个是又穷又没有什么助力的前朝贵族,一个是能干而又和新朝皇后有关系的有道高人,想也知道陶家会选择那一个。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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