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发动一场军事政变,单靠太子左右监门卫率军这几百人是万万不可能的。事实上,这个时候,整个东宫的核心力量其实是太子十率中实力仅存的太子左右率府。
太子左右率府各有兵力两千余人,两部加起来约占太子十率近三分之一的实力,且两部都是按战兵的编制设置的,骑兵、步兵、弓兵、斥候等各兵种编制齐全。两部全是由勋贵子弟和关中的良家子组成,战力不俗,装备精良。
这两部的指挥官大多由上过战场的骨干力量组成,冗官冗将是东宫十率中最少的。皇帝组建这两支军队的本意是锻炼储君掌军用兵的能力,两军算是东宫一系的核心部队。
太子左卫率元颍是北周名将大将军长湖郡公元定之孙,元乐之子。其大父元定在北周天和二年(567年),带兵接应陈国叛将华皎,孤军兵败,郁郁而终,其后家族便没落了。
元颍为人惇厚少言,沉审刚毅。二十余岁便随杨俊伐陈,所战皆为先锋。当其前者,无不披靡。夏口之战,敌人如堵。元颍奋槊冲之,杀伤甚众,无敢当者。秦王杨俊亲观之,论功为最,称其有“乃祖之风”,赏物甚厚。
之后元颍在河西为将,抗拒胡虏,大小数十战。元颍有勇略,每战必陷阵,然未尝自言其功,军中称贤。
后来元颍在河西被陷害排挤,幸而太子杨勇为元颍进言才使元颍免遭祸患。正值杨坚为太子杨勇选拔人才辅佐之时,杨勇便向杨坚了能征善战的元颍。元颍先是被调任太子右清道副率,后迁太子左内率,太子左清道率。等到苏孝慈被调任淅州(河南西峡县北)刺史后,元颍升任太子左卫率,成了东宫一系太子军的大梁。
元颍治军严谨,能与将士同甘共苦,因此深得军心。又因为杨勇的相救、知遇之恩,元颍对杨勇忠心耿耿,包括杨坚等人在其军中也没有多少有用的钉子。靠着元颍这支军队的护卫,杨勇才勉强心安。
杨广之前就想到,杨勇要想政变,绝对不能绕过元颍。
这个时候杨勇虽然惊慌失措,被萧子宝和宗胜等人一顿组合拳下来给带晕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只要杨勇醒悟过来,必招元颍相佐。
裴矩等人之前算到元颍的威胁,如果让元颍全掌太子诸军,凭元颍的能力和这数千人的力量,两宫之间又只有一墙之隔,这场军事政变还真有可能成功。
杨广可不能辛辛苦苦筹谋一番,到最后战果全都便宜了杨勇。
因此裴矩等人定计要将元颍调动开,至少也不能让他出现在太子杨勇的身边进行决策。
不让元颍见杨勇,却要让元颍主动兴兵,这需要一个让元颍极为信任的人才行。本来宗胜倒是可以,但杨勇这边需要宗胜军事胁迫,不能一人两用。
元颍不是常人,其胆识、智谋、判断力都是经过战场上的厮杀千锤百炼出来的。因此若是选择常人,绝对不可能欺瞒地了他。
但裴矩选中了唐令则,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唐令则就不是常人,这个佞臣就是杨勇最信任的几个人,也最有可能说服元颍。
元颍不是个喜好奢华的人,因此对太子左庶子唐令则、太子家令邹文腾的行为很不满意,认为这两个人只知道用声色犬马娱悦太子,才导致太子今日尴尬的处境。
若是有机会,元颍绝不会放过除掉二人的机会。
这天元颍直到三更还没有睡,其原因就是黄明远的伏阕。
太子左右卫率府其实日常并不驻扎在东宫内,而是跟其它六率一样在东宫正北的玄德门门外。都六进入关中时,杨勇为了自身安危趁机提出调太子左卫率入值东宫。杨坚怕过分刺激杨勇,便允了这个这要求。m.nkqrjj.com
所以这两千人是个很大的变数。
元颍将太子左内率布防到靠近大兴宫与东宫城墙的位置,即是监视大兴宫,也是为了防备大兴宫会发生什么动乱,所以他是听到了黄明远的高喊。
虽然听得影影绰绰,不甚清楚,但元颍却是内心一紧。他知道这些日子太子不好过,一直很谨慎,这声音立刻就让他联想到太子这里。能在大兴宫如此喧哗,必非常事,别再是什么针对太子的阴谋。
因此元颍安排亲兵秘密监视城墙的动向,又派人偷偷打听大兴宫的情况,同时派人秘密前往东宫正殿汇报。
但元颍本人也在杨广的严密监视中,杨广手下的情报人员通过宗胜早就在元颍所部附近埋伏,所以这传信人的刚一出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留下在焦急等待地元颍。
元颍闭着眼坐在议事堂中,强忍着噪意,心中不住地思索着各种情况的应该。可太子的信没等到,却等来了一个不愿见的人。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唐令则这个佞幸。www.nkqrjj.com
当初的左庶子裴政、右庶子刘行本都是难得的君子干臣,却因为奸臣的谗言而被太子疏远,左庶子裴政更是被调任为襄州总管。而唐令则凭借着教东宫的宫人丝弦歌舞幸进,深受太子宠信,最后成了左庶子。若是裴政、刘行本两位老先生还在,太子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唐令则的出现让元颍很意外,这个时候宫门早就已经关闭了,唐令则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不过元颍素来对唐令则厌恶至极,因此不愿和唐令则多说话,还特地转过头去看向一边。元颍此时的心中颇为不满,都现在这个要紧的时候,太子竟然还冒险招唐令则入宫,真是没道理啊。
唐令则见元颍根本不搭理他,得了个没脸,却是并不以为意。他很清楚元颍为什么这么对待他,所以他并不非常记恨元颍。
唐令则这个人其实是个很矛盾的人,至少说他不是一个没有良知的小人。当初右庶子刘行本责备唐令则说:“庶子应当辅佐太子走正路,为什么要用声色歌舞来取媚于太子呢?”唐令则感到很惭愧却改不了。
所以对于这些东宫正直的大臣,唐令则的内心其实是心虚的。
看元颍不搭理自己,唐令则上前一拱手,先开口道:“元将军别来无恙,令则奉太子殿下之命与将军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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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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