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楼山既破,天柱王在东部边境苦心经营的防线瞬间便被隋军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其部主力的侧翼完全洞开。
九月一日,黄明远在湟水边祭祀了死难的将士,然后命令大军主力向西北方向渡过长宁川水,再向西南方向的临羌城杀去。
临羌城是吐谷浑在海东地区第一大城,位于湟水与羌水今青海省药水河的三角地带,城东西一百六十七步,南北一百六十三步,近于正方形,夯土筑,有两丈高。此城为西汉神爵元年前61年后将军赵充国所筑,到了北魏时期为吐谷浑所据。
临羌城也是一座少有的险城,两侧为湟水和羌水,而西北面的戎峡今药水峡是其天然屏障。
不过因为天柱王将决胜战场设在了牛心川水,因此在临羌城内留守的士兵并不多。
隋军进军速度奇快,从长宁谷地直扑临羌城。城中胡虏措不及防,直接被隋军堵在城中。临羌城占地不过九十亩,面积不大,因此吐谷浑军队仰仗险城坚守不出,急切之间,隋军并不能迅速攻下。
黄明远并不担忧临羌城。在黄明远看来,临羌城就在那里,无论如何跑不了。而天柱王麾下的吐谷浑主力才是真正的打击目标,而一旦天柱王选择逃跑,再向南追上他就难了。
黄明远可不想天柱王带着数万军队逃走,因此黄明远决定分兵阻击胡虏。
黄明远乃留五千部队交给麾下大将虎贲郎将达奚暠,令其继续围困临羌城,然后自率军向天柱王部扑去。
黄明远之前率部北上之后,张寿便在营中多布旗帜,以为军广。
天柱王彻里泥不知真假,见隋军数万之众,人马俱威,因此并不敢轻易渡河,只得紧守营寨,准备打防御战。
但过了两日,彻里泥见隋军既不大规模打造战船,也不抢渡出击,只是坚守营寨,心中便有些疑惑。
若是说隋军打不过吐谷浑军彻里泥可能信,但若是说隋军见到吐谷浑军连主动出击都不敢,彻里泥是万分不信的。
这时彻里泥猜测,隋军是不是主力转移,只留下少部分军队在此迷惑自己。又过了半日,实在按捺不住的彻里泥不欲继续与隋军相持,乃决定偷偷渡河攻击,试探一下隋军的实力。www.nkqrjj.com
这天夜里,彻里泥命前军万人趁夜偷渡。船行了多半路程,也不见有隋军阻拦。彻里泥大喜,隋军怕是真不堪一击,连他偷渡都发现不了。
彻里泥命全军加快速度,赶紧等岸。
等到离着岸边有数步,已经到了河滩,不少人跳下船来从河滩之处抢渡。
众人心中惊喜,眼看就到了隋军营地,他们马上就要杀去。这时突然正前面山坡之上,突然从地下钻出一群人,向吐谷浑士兵射去。
这些人皆是手持弩机,不断地向胡虏发射。
因为距离不远,数击之下,胡虏便是成排成排的倒下。没有被攻击到的胡虏也是心中惊恐,慌不择路。
这时隋军营寨阻拦的墙板也纷纷倒下,对面便是一排一排的具装甲骑,还有其余的突击骑兵。
这时营寨之中一声鼓响,众人得令,纷纷向前突去。
原本壕沟之中的隋军早已分散向两边,留出中间的位置。而壕沟不过半步多,战马一跃便直接过去。
双方距离不过百余步,这点距离骑兵甚至都来不及加速。不过因为隋军大营位置较高,因此算是从上往下的俯冲攻击。
数百具装甲骑从上向下冲击,立刻便碾压出一条数十步宽度的血路。沿途的吐谷浑军队尽是被踏翻,尸体支离破碎,血肉横飞。后面的隋军骑步兵分别掩护攻击,不断地将吐谷浑的军队往河中赶。
吐谷浑人哪里见过这样可怖的军队,仿佛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收割生命如割草一般。因此吐谷浑军队纷纷崩溃,四面逃散。
河中尚有之前东来的渡船,不少人准备乘船逃回西岸。不过虽然船只不少,但这些人早就惊惧交加,混乱不堪,为了抢夺渡船,甚至相互拔刀,不少人竟然被自己人砍死。这群败兵已经没有抵抗的意志,他们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夺船逃命之上。
河岸边的场面惨烈与不堪,鲜血染红了河水,尸体阻塞了河道,令人不忍直视。
不过虽然对同胞狠辣,但仍旧逃不脱隋军的马蹄。具装甲骑向河岸不断挤压吐谷浑士兵的生存空间,没有渡船的人纷纷跳河逃命。吐谷浑人不擅长凫水,因此落水之后,纷纷溺水。且时九月时节,河水极凉,人马落入水中,顿时手脚麻木,纷纷溺毙,因此整个河面上飘满了死尸。m.nkqrjj.com
这一夜激战,到了天明,河东岸已经没有活着的吐谷浑人了。
张寿虽然为人勇猛,但也极其狠辣,因此下令不留俘虏。隋军在牛心川水东岸杀红了眼,直杀得刀卷枪折,犹不罢休。
张寿又命人将胡虏的尸体在河岸一侧筑成京观,以恐吓敌军。
原来当日黄明远准备离去之时,便猜测隋军在河东岸再是虚张声势,怕是也撑不了几日。
若是被吐谷浑人发现了隋军主力动向,无论是渡河还是支援土楼山,都会影响隋军部署。胡虏畏威而恃强,因此若是知道隋军主力不足,恐怕会直接攻击隋军大营。
黄明远这才命张寿一面假装主力,一面深挖壕沟,布置埋伏。而隋军斥候也无时不盯着吐谷浑人的主力。
等到吐谷浑人准备偷渡,早被隋军发现,而黄明远留下的数百骑具装甲骑便被张寿布置在正对着胡虏的方向,建下了奇功。
这一战天柱王的主力部队折损七八千人,伤亡惨重。天柱王彻里泥本人经此一败,也是惊惧交加,被吓破了胆,再也不敢小觑隋军。
隋军得胜之后,继续稳守大营。
眼看隋军没有强渡牛心川水,天柱王松了一口气,只得下令部队紧守营寨。至于出击之事,却是再也不敢。
双方隔江对峙,而互不出击,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战争场面,令人惊叹。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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