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玄感还不知道大队隋军已经近在咫尺。这些日子,杨玄感被樊子盖死死地拖在洛阳城下,进退不得,已经完全落入了下风。
当时决定分兵据守,李密便劝杨玄感在屈突通立足未稳之时,主动北上决战,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占领河阳城,打通前往河东的道路。m.nkqrjj.com
可惜想法虽好,甚至也很有可能实现,但奈何杨玄感此时手上兵力实在不足,因此始终不同意此事。
连续激战半个多月,杨玄感部伤亡惨重,可用之兵并没有多少。而杨玄感这微薄的兵力又要同时防守屈突通、卫玄、洛阳城、金墉城等几处的兵马,兵力实在捉襟见肘。
眼看在洛阳城下拖得越来越久,杨玄感本人也越发急躁,他不顾一切地攻打洛阳城,就像一个输急眼的赌徒一般,要与隋军搏命。但杨玄感的实力实在有限,血战连连,却始终没能破城。
就这样又鏖战了数日,杨玄感一无所获,李密实在坐不住了。他面见杨玄感,再次请求主动出击屈突通,打通北上的道路。从河阳直趋入河东,沿途道路要比崤函一带方便的多,而且从蒲坂渡河,不走潼关,其成功的可能也更大。
这两日杨玄感被樊子盖缠斗的没办法,早失了当初的一番意气,满是憔悴。而且这两日杨玄感多闻噩耗,从河间郡传来的消息,其最善战的五弟杨万项在高阳县治今河北省高阳县西暴露行踪,被县令许华所杀;而其担任义阳郡太守的六弟杨玄奖因为响应自己,被其郡丞周旋玉所杀。举事以来,杨玄感连丧三个弟弟,心如刀绞,恨不得亲率军队为几个弟弟报仇,可现在他在洛阳这一隅之地,进退两难,此时只剩下哀伤。
杨玄感终于再次审视李密的献计,他很清楚自己面临的处境,对于李密的建议,虽然成功率并不高,但为今之计,也只得去赌这一次。
杨玄感只得传令其弟杨民行在破陵渡口大张旗鼓,吸引屈突通的注意力。又命李子雄率领老弱万人ꓹ继续围困洛阳ꓹ而他则率领剩余的三万主力,伺机北渡黄河ꓹ直取河阳ꓹ跳出隋军的包围圈。
但杨玄感想离开洛阳城下并不容易。
樊子盖很清楚援军将至,更不会放任杨玄感离开。因此杨玄感所部只要一动,他就立刻出击袭扰ꓹ使得杨玄感所部不得寸进。
这日伏在杨玄感军中的探子来报ꓹ杨玄感只是用老弱病残来吸引城中隋军的注意力ꓹ而主力已经向北到了孟津,准备趁机偷渡过河。城外的一众叛军不过是一群被抛弃的小卒子而已。
樊子盖大惊,意识到杨玄感要逃ꓹ他立刻决定要率主力出城追击。
众将皆是不同意ꓹ他们这群人守着洛阳城ꓹ还能跟对方周旋一二,若是出城ꓹ谁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面对众人的劝谏ꓹ樊子盖却是不听。他说道:“今日杨玄感北逃ꓹ必是天子的援兵已到。杨贼之叛ꓹ乱我朝纲ꓹ影响极大,非斩杀于洛阳街口不足以正视听,震慑不臣。杨氏影响力极大,一旦使其脱困讨逆,必将肆虐一方,到时再想抓获其人怕是不容易了。”
樊子盖心意已定,便点起城中三万人马,准备出击。
洛阳城的上春门在被围困一个多月之后突然打开,数万隋军突然从城中杀出,直奔城外的叛军。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战斗,这数万隋军多多少少也见了血,已不是之前那群羸弱之兵了。
樊子盖以刘长恭为先锋,直奔城外叛军的大营。
这群叛军的精壮早被杨玄感带走了,不过是一个样子货,只是突然遭遇打击,别说应战,逃跑都跑不动。
刘长恭在后不断掩杀,如驱赶猪狗一般,毫不费力。
整个洛阳城外呈现出一场一边倒的战争,都是杀戮与恐惧。刘长恭所部极为迅速,很快便突入叛军的大营。
此时李子雄眼看隋军杀入,也不作抵抗,便带着军中一千多老兵向北逃去,将整个叛军大帐全部丢给了隋军。
这一仗让隋军打的欣喜异常,本以为得陷入一番苦战,谁曾想就是追着叛军跑。
先锋主将刘长恭也是喜不自禁,高兴地来到樊子盖身前,请求追击李子雄所部。樊子盖倒是很清醒,并不为这场小小的胜利而沾沾自喜。他很清楚,这些都是杨玄感丢给自己的累赘,根本就是一群没有战力的老弱,胜利不过是必然。此战并没有改变什么局势,他还是要尽快将杨玄感拦在黄河以南,不能让他北渡。
樊子盖决定继续追击。
这时张方翼劝樊子盖道:“杨玄感此时穷途末路,临死一击,势必拼命,我军不可追之太急。不若先解了金墉城之围,然后合兵一处,再行向北。”
樊子盖不悦地说道:“我军若追击晚了,杨玄感就逃了。屈突通只有两万人马,根本挡不住杨玄感。”
却是不顾张方翼的劝谏,令其守卫洛阳城,自和刘长恭、范贵二人趋兵追击。
樊子盖领着三万人马迤逦前进,不知不觉进入北邙山中,离着孟津渡口已经不远了。众人追了一下午,到了傍晚,已经疲惫不堪。
樊子盖却是担忧走了杨玄感,因此令大军加快追击。
到了一处山谷,樊子盖眼抬头见两山逼窄,树木丛杂;又值夏天,枝叶茂盛。心中却是有些不安,便勒住战马问道:“此处是何地?”
这时范贵说道:“此地叫做落驾沟,传说某一年,还是代王的汉文帝刘恒和母亲薄姬经过此地,老天突降滂沱大雨,刘恒和薄姬的车盖被大风掀掉,衣服被大雨淋湿,随行的旗手们急忙将旗帜蒙到刘恒和薄姬的身上,还是没能遮挡住风雨,不得不在小山村里落驾避雨。后来,人们称二人的落驾避雨的这个小山村为落驾沟。”www.nkqrjj.com
樊子盖心中更是一惊,却是说道:“连真龙天子来此尚且遭受风雨,我等又如何。此地于我等怕是不利。”
樊子盖急令后军疾退,只听山坡前一声梆子响,却是箭如飞蝗,只望隋军射来。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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