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攻击不顺,其余三路也没有什么突破。
吕会彦率部撤下来之后,向黄明远汇报了攻城的情况。其余诸将也纷纷汇报,情况跟吕会彦所遇到的差不多。尤其是两侧的山上,高句丽人将原本的山路,截成数截,然后挖成几乎九十度的高坡,每个高坡都是一丈多,个人无法翻越,只能依靠梯子。这些一个一个的高坡断断续续,几乎成了无数道城墙,隋军每攻占一个高坡,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而且攻占一个高坡,往往便受到另一个高坡自上而下的打击。对方依靠这些高坡,反守为攻,且源源不断。
听到众人的汇报,黄明远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情况比想象的更严峻。
这两年隋军和高句丽大战无数场,双方知根知底,其实相较于原本就强大的隋军,高句丽军队才是真的一点一点的在成长。
今日遇挫,看似偶然,其实也是必然。就是一群猪,你整天逼着他们去逃命,也成逃跑高手了。
这时今日的伤亡统计也送来了,黄明远接过一看,却无比沉重。今日光是阵亡者就是一千三百多人,受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不能再这么打了。
黄明远打开地图,看着凤凰城周边的情况。
凤凰城只能算是个辅城,其居高临下,扼守住北面、西面这条要道。而乌骨城则正好堵住这条到达鸭渌水的必经之路。双方一前一后,相互支援,若是绕过凤凰城攻击乌骨城,则凤凰城的守军便可顺势从山上攻下,堵住敌军的后路。
所以要打乌骨城,还是必须先打凤凰城。
可凤凰城无比难下,对方有七八万军队,自己有多少人命可以去填。不是黄明远不想去打硬仗,而是这样的消耗对于隋军来说是没有多少意义的。
黄明远决定绕过凤凰城和乌骨城。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放敌军一支八万人的部队在自己的身后,其意味可想而知。但黄明远只能赌这么一把。从凤凰城到鸭渌水,不过几十里的距离。黄明远只要兵临鸭渌水,便能彻底断了温达的后路,其影响将会超人所料。
况且黄明远还有杀招未出手。
黄明远并不担心温达会选择出击自己的后路,自己反而希望他主动出击。这仗只有运动起来才能更快更好的歼敌。聚聚小说
当然绕过乌骨城防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乌骨城两侧皆是崇山峻岭,除了一条被温达严密守卫的大道,没有道路可以通行。且黄明远也不了解这一带的地理情况,一旦出了差错,祸福难料。
次日一早,黄明远下令,以张文远为统帅,指挥右军和安东右军四万、归义三军共计六万人马,继续围困凤凰城。说是如此,其实是命张文远向北后退二十里扎营,继续监视凤凰城和乌骨城。
黄明远命令张文远坚守不出,就在这里跟对方耗着,只要高句丽人敢出击,则坚决予以回击。
既然我动不得你,便逼着对方主动来攻击。
而黄明远率领五万余人,则沿着叆河向鸭渌水杀去。叆河位于群山之中,两岸山势高峻,河流也蜿蜒崎岖,大军虽是近岸前行,但也难行。m.nkqrjj.com
黄明远为了加快行军,减少负担,只带了十天的粮草。
在向导的率领下,隋军沿着崎岖的小路一路前进,行了接近一日,不过走了一二十里,前军在前,而后军几乎才刚出大营。而且每到难行的地方,就得人抗肩挑,好不繁重。更有甚者,在一些险峻断崖之处,每每有士兵踩空摔伤摔死。
黄明远忧心忡忡,若是按照这种速度,五六日也未必走得出这片山岭。而且据前军的斥候回报,越往前道路越是难行,到时候别说行走战马,就是一个人也未必可以通过。
对于隋军来说,战马是军中最重要的战略物资,甚至有的时候比士兵还重要。若是放弃战马,则无论如何不是黄明远可以接受的。
走到第二日没多久,斥候回报,前面竟然是断头路,怕是要绕道。不少人认为,既然无路可走,要不调头返回大营。但也有人认为该重新换一条道路继续前行。
黄明远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胸有成竹,方能下笔有物,打仗也是同一个道理。这种类似于撞大运的行军,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而且若是此时温达选择对自己发起攻击,自己又如何组织有效地抵抗。
望着绵延南去的叆河,黄明远陷入了沉思。正常情况下,水路运输才是最省时省力的做法,现在沿河而行,就像身在宝山而空手,岂不可惜。可是若是想渡河,隋军也没有船只。
想到这里,黄明远才感到自己失策,若是提前令水军进入叆河接应,哪还有今日的烦恼。
这时黄明远突然想到之前看电视的时候见过,东北人常伐木扎成大木筏,然后顺江而下,去卖木头。既然这些伐木人可以,那他们也是可以的。
黄明远于是下令,全军停止前进,然后就地伐木,扎大型的木筏。全军五万人,以五十人一个木筏,再加上马匹和其他物质,至少需要一千五百次运输。
黄明远以十人为一组伐木,每一百棵扎成一个大木筏。每扎成一个大木筏,便运送五十人沿着叆河漂流而下。各个木筏上的人在鸭绿江岸边集结,而运输完毕的木筏再同时回返,执行二次运输的任务。
幸好叆河水比较平稳,众人在大木筏上,几乎如履平地。
一次运输来回差不多一天的时间,黄明远估计有两天的时间,五六百个木筏便可以满足需求,甚至更少。
叆河两岸,山林茂密,都是原始森林,倒是不缺树木。
黄明远一声令下,众人拼命的开始砍树。没多久的时间,一艘艘简易的木筏便轧制而成。这些木筏若是进入大海,自是不成,经不起一次风浪的冲击,可若是在叆河之中,已经足够。
一艘艘木筏下水,一批又一批的隋军乘着木筏,顺流而下,直达宽阔的鸭渌水边。
黄明远登船漂流,倒是有种“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欢畅。对于隋军来说,这一次过河之后,便又是一番新的天地了。
天下安康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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