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商议之后,各赴其营行大事,而凌敬和来整则留在了沈光营中,美其名曰“帮着沈光清洗逆贼!”实则是凌敬要把来整拘到身边,防止他去军中联络来护儿的旧将。
整个隋军大营,一分为三。沈光、麦孟才和之前来护儿的营帐各相隔五里,相互呈掎角之势。其中以原来护儿的大帐为中军。
这一次宇文化及派来的主帅乃是宇文化及的堂兄宇文定及。
宇文述的老爹有三个儿子,宇文述排老二。除了宇文述之外,老大宇文归和老三宇文静皆声名不显,官职也不高。宇文归之子宇文定及,比宇文化及还大几岁,当过德州刺史、汝阴郡太守等职,现任刑部侍郎。m.nkqrjj.com
其实宇文述一支和其余两个兄弟关系并不密切,甚至还有些疏远。不过宇文化及兄弟二人当了十年的奴隶,手上哪有可用之人,能相信的也只有亲族,于是这才把从未领过兵的宇文定及推到大军主帅的位置上。
对于宇文定及,宇文智及也不指望他打什么大胜仗,只希望宇文定及能够平安将军队带回江都。
今个下午宇文定及就想拔营返回,只是沈光、麦孟才没有离开,宇文定及吃不准二人的立场,也不敢妄动,这才耽搁了一晚上。
不过宇文定及并没有多担心,不过一晚上,能有什么事。
宇文定及这次赶往军中,带了四人,除了新任内史侍郎元敏,另外三人便是要接掌沈光、麦孟才所部的将领宇文卞和宇文述旧将梁元礼,以及为宇文定及做参谋的老将张默言。
宇文卞是宇文化及的族弟,宇文述的叔父宇文丘的孙子。梁元礼是宇文述的心腹,跟着宇文述征讨过吐谷浑。而张默言则是宇文述的旧将,曾跟随宇文述征讨江南,后因罪被免职。
三人俱是可信赖之人。
宇文智及如此调配,可谓是考虑多方面,算是能做出的最优选择了。
负责接收沈光所部的是宇文卞。
在宇文智及看来,麦孟才所部多是江淮人,比沈光部难指挥的多,这种难事自然要交到外人身上。
当然宇文卞其实只是一个鹰击郎将,不过庸人之姿,并没有指挥过什么大军。让他去对付麦孟才部这群江淮贼,他也不放心。
不得不说,宇文智及手上着实是捉襟见肘,根本没有可用之人。
宇文卞这个人虽然有宇文述这么牛的堂叔,但性格比较软弱,也没什么贵人的傲气,平日里在军中也算个老好人。
今被宇文智及安排到宜陵河大营,可谓是赶鸭子上架。他本就在军中没什么根基,又没有什么过人的手段,本着不得罪人的心思,沈光在军中的这日,宇文卞便故意躲着沈光,也没有着急忙慌地拉拢各部。
所以现在的宇文卞,其实还是个光杆司令。
于是沈光与凌敬等人定计之后,便大胆的将矛头对准了宇文卞。
沈光借着要转交一些军中公务的名义,将宇文卞请到自己的帐中。
宇文卞并无防备。虽然大晚上的邀请,宇文卞也觉得时间有些不合适。但沈光言明日急着要走,催促的紧,宇文卞抹不过情面,所以便去了一趟。
宇文卞也没准备和沈光纠缠,就是过个礼而已,囫囵过去。
但宇文卞根本没想到,他刚进账就被拿下。
不得不说,坏人不仅死于话多,还死于事多,更死于抹不开情面。
对于宇文卞,恨屋及乌的沈光根本不留情面,手持短刃,提起宇文卞,便将短刃插入其腹中。
沈光甚至恨得搅动了三四下,鲜血崩的沈光满脸都是。
杀了宇文卞,沈光出了一口恶气,乃命人召集军中诸将前往中军大帐议事。
凌敬看着沈光的动作,也不多言。
只要这仗打起来,他的目的便实现了。
沈光不知道从哪弄了一丈白布,被他撕开,扯成一身孝衣,披在身上。
等到诸将进了中军大帐,便看到一身孝衣的沈光的站在上首。
众人皆是大惊。
沈光也不说话,等到人来齐之后,便当着众人面嚎啕大哭。
众人忙上前询问,这时沈光才告知众人天子驾崩的消息,并让人提着宇文卞的脑袋来到中军。www.nkqrjj.com
此时沈光图穷匕见,号令诸将跟他一起讨伐逆贼宇文化及。
军中敢不应者,尽被诛杀。甚至一些出身关陇的将领,只是因为不够果决,也被以从贼的名义杀死。
整个军中血流成河,到了五更,军中已经没有几个关陇出身的高级将领了。
于是沈光让人制作白旗,并每人额头之上,缠上白带,以为天子吊丧。
沈光这边折腾的很慢,而麦孟才那边就顺利多了。
麦孟才所部跟沈光所部不同,其麾下军队是以昔日的左屯卫军的部分将领为骨干,在江淮招募的军队。这些军队,基本上都是麦铁杖的心腹,又跟随麦孟才多年,虽是天子禁军,但跟麦孟才本人的私兵没太大区别。
原本麦孟才不敢动,但天子死了,他还有什么顾忌。
于是麦孟才直接调集兵马,杀入梁元礼的营帐。
梁元礼正费尽心思地拉拢军中将领,他倒不是宇文卞那个废物,知道要及时掌握部队,可也因为这个他反而没注意麦孟才的动作。
因此被士兵堵门,梁元礼大吃一惊。他多经战阵,见状便知道是军中生变,于是立刻跑向后门,准备从后门突围。
没想到军中士兵太多,梁元礼刚逃出帐中,便为乱箭射死。
至此军中尽归麦孟才。
麦孟才的动作比沈光快得多,因此麦孟才已经集结兵马了,沈光那里还在大清洗。这使得麦孟才不得不停下来等待。
麦孟才军中有一参谋,名曰陈谦。
陈谦出身不凡,他的父亲便是陈后主的第十个儿子陈蕃。陈谦今年不过十八岁,跟在麦孟才身边为幕僚,却是个心思极深的人。
他并不知晓黄维扬已率兵赶来,只以为这次兵变是麦孟才怒而兴兵。因此他认为麦孟才必不是宇文定及的对手,为了防止被麦孟才拖下水,他便在麦孟才所部等待之时,悄悄地溜出大营,赶往宇文定及的营帐。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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