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书今天的话可真是多,北府兵们按奈不住,几人一使劲,就把慕容冲提了起来。
慕容冲吓得小腿蹬起,拼命的挣扎。
“你们放开我!”
“我还有话说!”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真是啰嗦。
王谧挥挥手:“将军是贵客,不得无礼!”
北府兵悻悻的松了手,慕容冲的脚丫子才算是平稳落地。
“你把我留在这里,可襄阳城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阿叔那边可还等着我回去呢,还有符睿,他虽然想着我死,却也想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
“况且,你也不想让符睿怀疑吧!”
“今晚符睿要是得不到我的消息,便会猜出得胜堡里出了异常,我说这些话,不只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得胜堡的兄弟们。”
“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慕容冲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只求能让在场众人软下心肠。然而,王谧根本充耳不闻。
“送信这件事你放心,我们早就安排了人,至于说法,也已经想好了。”
“慕容将军就不必操心了。”
不一刻,慕容冲就被请了下去。
堡主刘方抹了把汗,这一天,他真是提心吊胆,差点吓瘫。
“王秘书,你也太胆大了!”
“刚才你们把刀架在慕容冲脖子上的时候,老夫比你们还紧张,吓死我了!”www.nkqrjj.com
直到现在,想到刚才的惊险一刻,刘方还是心有余悸,小心脏砰砰的跳。
“堡主,不必惊慌,刚才我那样做也是权宜之计,本来,我们是可以把他们全部诛杀的,堡里这么多人,再加上北府兵,收拾百十来号的鲜卑人,富富有余。”
“那你还留着他做什么?”老刘反问,
“慕容冲虽然糊涂,但是他有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慕容垂是鲜卑大将,在军中极有威望,若是他想与我们合作,我们没有理由拒绝。”
“能够不费一兵一卒的就夺下襄阳城,这种好事简直是求神拜佛也求不到的大好事。”
“若是我们真的把慕容冲杀了,到时候,慕容垂知道,必定不会放过我们,还会倒向氐秦,反而是给自己多竖了一个敌人。”
刘方长叹一声,亦是无可奈何。
“这样说来,我们真的只有留着慕容冲了。”
“可是,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
“再说,你打算怎么和慕容垂交代?襄阳城那边必须要送一个消息过去。”
王谧眼珠一竖,诧异的看着老刘。
这个人怎么回事?
慕容冲不了解实情,他还不清楚吗?
“堡主,你糊涂了,我们不是已经派兵去突袭襄阳城了吗?”
“到时候大战一开,城中的慕容垂哪里还有心情去管慕容冲的死活,等到战事稍停,我们再让慕容冲写一封亲笔信,交给慕容垂,说明情由,慕容垂也是战场老将了,他会理解的。”
刘方摇摇头,还是觉得不妥。
虽然王谧说的天花乱坠,但他还是觉得,这些所谓的计策,全都是王谧临时想出来的,一点也不周密。
但是,事已至此,似乎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了。
放慕容冲回去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个大嘴巴,绝对会把得胜堡中的真实情况全都透露给符睿。
杀了也不合适,就像慕容冲自己说的,他那个叔叔慕容垂总还是关心他的死活的。
慕容冲不可怕,可若是激怒了慕容垂,可就得不偿失了。
“堡主,你不必担心。”
“你不会是以为,我还真的打算把慕容冲放回襄阳城吧!”
刚刚受到了几轮打击的刘方,此时头脑有些混乱,半天也没有弄明白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放回去?”m.nkqrjj.com
“你又不担心慕容垂了?”
“不是不担心,是时机一过,不管是慕容垂还是慕容冲,对于我们来说,都没用处了。”
突然之间,刘方感觉,他和王谧的头脑有了很深的鸿沟,他完全弄不明白他言语之中的含义。
“堡主,我们现在留着慕容冲,那是因为襄阳局势未定,我们还要指望着慕容垂与我们合作,可等到合作过后,不管是慕容冲还是慕容垂对我们来说都没有用处了。”
“我们还留着他做什么?”
道理他明白了,可刘方还是想不通:“可是不留着慕容冲,我们还能怎样?”
“人不能言而无信,我们都已经答应慕容冲了,如果慕容垂真的帮助了我们攻打襄阳,到时候,我们不能把他的侄子完完整整的送回到他手里,岂非不义?”
这些古代人呐,就是死脑筋,现在哪里还是那个古朴纯真的年代。
赶今怀古,王谧哀叹道:“堡主,你说的当然对,但五胡凶顽,纵横劫掠中原大地几十年,残害了我多少同胞,我们对这样无信无义的凶徒,为何还要和他们讲信义?”
“刘堡主,现在已经不是退避三舍的那个年月了,夷狄无义,多年来横行中原,靠的就是铁骑踏平天下,何曾是因为讲信义?”
刘方重重的点了点头,王谧的一席话,深深的打动了他,作为得胜堡的堡主,对于异族的残虐,他是最有感触的。
“慕容垂慕容冲虽然是叔侄,但是他们的关系也并没有那么和睦,刚才慕容冲说的,你也都听到了,这一次,慕容垂同意与我们合作,也是希望能够从襄阳脱身,恢复大燕祖地。”
“如果我们放心大胆的让他们叔侄都回归祖地,这不是凭空给自己树敌吗?”
“你说得对,确实不能把他们叔侄全都放回去。”刘方亦下定了决心。
“只要襄阳局势稳定,我们就除掉慕容冲,斩断慕容垂的一条臂膀,也让他鲜卑一族回到祖地,无法成势。”
“好主意!”
“王秘书果然是少年奇谋!”
什么奇谋不奇谋的,这种吹捧王谧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倒是除掉慕容冲,慕容垂也不一定会找他们拼命这件事,他倒是有几分把握。
根据历史记载,慕容垂和慕容冲这一对叔侄本就关系不睦,后来又各自带领兵马,成立了两个燕国,让本来就在乱世中艰难立国的大燕,处境更加岌岌可危。
可见,他们两个人在争权夺利这个方面,是绝对尿不到一个壶里的。说不定除掉了慕容冲,更合了慕容垂的心思。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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