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时的平静,为了让几大世家轮流坐庄,大家都能有汤喝,王导才选择了退而求其次的解决办法。
拱卫司马家继续当傀儡皇帝,如果说王导的身上具备什么其他权臣比不了的优点的话。
那应该就是王导选择了一条路,并且从一而终了。
多少权臣面对这唾手可得的皇位,庸庸碌碌的皇帝,总是初时恭谨,过后便嚣张起来。
经受不住至高皇权的诱惑,反叛帝室。王导的表兄王敦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但是王导却能够在维持晋朝皇室尊严的前提下,经受住了层层考验,最后把几大世家联合拱卫司马家的格局固定下来,这不得不说是王导的一项重要贡献。
而现在,情况和王导来到江左草创的年代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远方的强敌厉兵秣马,而东晋内部,各种力量此消彼长,随着谢安年事渐长,谢家对朝政的控制能力已经渐渐衰弱。
而根据历史记载,谢安之后,谢家也没有成长起来能够独当一面的子弟。
也正是因为谢家的势力迅速的退出了掌控朝局的争夺战,才造成了上层权柄的短暂真空。
就是短短的一个空隙,便让司马睿以及他的弟弟司马道子抓住了机会,重新让司马家掌控了权力。
结局是可想而知的。
司马道子,包括之后他的儿子司马消难,都属于人菜瘾大的典型,他们只想夺取权力,却并没有把权力用到实处的能力。
有了司马家掺和的朝堂关系,很快就向着更加混乱的方向滑落,不但没有能因为皇族振作而重现辉煌,反而因为司马家的各种骚操作,让北府军出身的刘裕捡到了便宜。www.nkqrjj.com
客观来讲,刘裕的恐怖战斗力毋庸置疑,但是,时也运也,若是没有司马家和几大世家的代表争夺权力,最后以北府兵作为筹码内战不休的话,刘裕这样的白身将军,是很难完全夺权的。
经历了几十年,司马家在东晋境内还是有一定的号召力的,只要司马家的人有能力,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号召境内的军队。
结果,司马道子天天沉迷天师道,宿醉不醒,却把好不容易抢到手里的朝政,全都交给自己年未及弱冠的儿子司马消难。
把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朝政搅和的一团糟,外有强敌,内有天师道屡次叛乱。
北府兵成为了朝廷唯一能够依靠的军事力量,有了这个基础,北府的实权将领才能够走到前台。
回顾东晋末年的诸多乱事,实际上,根据操作的方式不同,操作之人的不同,完全会有不同的走向。
世家掌权,也不是毫无可能。
只是可恨当时的世家子弟也渐次凋零,剩下的那些人,不过是些跳得高本事却没有多少的庸才。
白白浪费先辈传给他们的爵位,官职。
如今,机会给到了他王谧的手中,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凿开铁幕,突出重围。
“不过,说到底,稚远,你斩杀了符睿,这襄阳城战场上的第一大功臣,便是你的了。”
“这一回,北府军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心碎了。”
“第一等的军功归了我,有什么不妥吗?”
想起要干翻世家和司马家,王谧就意气风发,刚才那种纠结疑虑,顿时都消失不见了。
谢家乐不乐意又有什么关系?
将来,等到他王谧总揽大局,谢家的意见还重要吗?
几人连连摇头:“没有!”
“一点都没有!”
“特别妥当!”
“稚远,我们都支持你!”
京口几人便是利益共同体,王谧能够拿到头等军功,京口几人也觉得脸面有光。
在王谧的号召下,京口几人各自分散到战阵中,找准了自己的位置。
…………
我这是在哪里?
怎么会混到战阵里?
不断涌上来的晋军,好像潮水的波浪,一波又一波的在慕容冲身边经过,人群围拢着他,包围着他,慕容冲在人浪里迷茫着。
就在刚刚,一群凶神恶煞的北府兵还在押着他,漫无目的的走着,那个时候,他们的位置远远脱离战阵,可以说是完全无法受到前线如火如荼的战况的影响。
襄阳城上的强弓,根本无法照拂到这里,慕容冲的头上一支箭都看不到。
他爷爷的!
苍天啊!
给老子来一箭吧!
与其这样没皮没脸的活着,还不如就在乱阵中死了算了。
至少还能留个体面。
可惜啊!
那些箭簇能力有限,以目前的制造弓箭的能力,不管是北府还是氐秦手中的最好的弓箭,开弓最多也就是五百步左右。
而襄阳城下的战阵已经浩浩荡荡绵延几里地了,岂是弓箭能够照顾得到的。
慕容冲没能得偿所愿,正在他懊丧失神的时候,却发现身边那个凶神恶煞的熊汉不见了!
连同他那要吃人的眼神也一样被带走了!
慕容冲连忙打起精神,四处偷看,身边只有几个小兵了,看起来还都是武艺一般的。
而那阴险的王谧小子,似乎正在跨马扬鞭,向着另一个目标前进。
太好了!
身后的几个小兵一看就不是他慕容大将军的对手,慕容冲迅速支棱起来,四下寻找脱逃的机会。
不安分的人就是他这样的,失意时就好像是霜打的茄子,得意了就能迅速满血复活。
恰在这时,前方的战阵突然涌起一阵骚乱,不知何故,原本只是在后方待战几排士兵,忽然集体战术后仰,向着后方拥挤而来。
人潮很快就把鬼鬼祟祟的慕容冲卷了进去,卷啊卷的,内卷之后又是外卷,慕容冲跟着战阵的人群毫无目的的卷了好几圈,最后才在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
慕容冲终于从人群的簇拥之中解脱出来,等到他回过神,却发现,身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了!
好家伙!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聚聚小说
定下了主意,慕容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铠甲都脱了下来。周围到处都是晋军,他这身行头,实在是太容易暴露自己了。
当然也不必全都脱下来,脱一半,留一半即可,在战场上穿着单衣单裤,更奇怪了。
做好了准备的慕容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冲出战阵,去投奔慕容垂!
就在启夏门!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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