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笑谈,符睿就是被我亲手斩杀,你有何理由质疑?”
“属下可以作证,符睿确实是死在王秘书的刀下。”何无忌琢磨了片刻,站了出来。
王恭扫了他一眼,很是不屑:“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显阳殿是什么地方?
阿猫阿狗也敢张口?
要不是给王谧几分薄面,这些粗俗之人,根本就不会让他们进门!
“王丹阳可以看不起某人,但却不能不让某人说话,王丹阳质疑稚远的战功,我等都是一起从襄阳战场上走下来的,当时的情况,最是熟悉不过。”聚聚小说
“我们出来作证,何错之有?”何无忌不卑不亢,不只是向王恭,还向堂上的所有人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那你就来说说,当时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这是你要说的,王恭也就不客气了。
王恭的咄咄逼人,死不认账,成功惹恼了王谧的两个朋友,他们全都愤怒的看着他。
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位执掌建康朝廷的重臣,竟然是这样一副嘴脸!
如此这般,大晋不倒,日子怎会好?
两人刚要辩解,王谧却出手拦住了他们。
“当时的情况,不必无忌来说,王丹阳若是有胆量听,我自己来说,不是更好?”
呵呵……
这小子是越发的狂妄了,王恭嗤笑一声,不过是上了一趟战场,见识了一点大场面,居然就敢质疑老子的胆量。
“尽管放马过来!”
“我有什么不敢听的!”
“好,很好!”
太好了!
就喜欢这种死鸭子嘴硬型。
“阿迈,去找曾队主,把证据拿过来。”
何迈一个激灵,赶紧应下,证据,那个证据可是够吓人的,怪不得他要专门提醒王恭别吓坏了。
而王恭,显然还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定位,以为胜利终将站在自己这边,实际上,失败的号角,早就已经吹响了。
“稚远,过来,到朕身边来坐。”
看够了热闹,司马曜拢了拢衣袖,居然堂而皇之的把王谧招到了自己的身边。
王谧也一点不客气,气势昂然的走上了御阶。
变了!
确实是变了!
王谧自信的步伐,开阔的气势,让司马曜眼底不由得掠过一丝惊叹。
若是以往,朝堂上的形势这样微妙,以王谧那种老好人,谁都不得罪的个性,绝对不会大踏步的走上前来。
而且,怎么说呢?
那种感觉就很微妙,明明模样没有改变,同样的一个人,司马曜却有些怕他。
“陛下,琅琊王殿下。”虽然是奔着找事来的,但是该有的礼数也不会缺。
尤其是对挑剔的司马道子,果然,两人的视线一接上,司马道子便立刻开口了。
“陛下,王稚远在襄阳城居功至伟,朝廷不能不给封赏,臣弟看来,这件事就陛下定了算了。”
“也不必再商议了。”
司马曜心念一动,确实啊!
这不是我就可以决定的事情吗?
“谢公,既然你也承认稚远的功劳,不如朕就直接给他个新的官职如何?”在司马曜即将把权力握在手中之前,他还是清醒的过问了一下谢安的意见。
谢安垂首道:“臣等遵从陛下的安排。”
这么听话,这么乖巧,这都不像老谢了,王谧抽抽嘴角,没有说话,他依然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但是,老臣以为,加官和进爵都是不可或缺,但具体怎样定,不妨还是等那证据呈上来再说。”
“陛下,谢公说的不无道理。”从来都没想到会和谢安站到同一条战线上的袁悦之,这个时候也跳出来说话。
他这样表示,他身后的范宁等人,也立刻站出来支持,当然,王国宝除外。
但是,碍于小群体的共同表态,一向对谢安嗤之以鼻的王国宝,这一次也难得的没有唱反调。
“这……”司马曜看向弟弟,司马道子给了他一个老狐狸本就如此的眼神。
却没有给司马曜提供帮助。
“大兄,王稚远功勋卓著,满朝文武,有目共睹,不管是官职还是赏赐,哪个都少不得一份。”
“要我看,谢公说的也有道理,再等等也无妨。”
在打压王谧战功的这件事上,一向意见不一的朝臣们居然达到了空前的一致。
御座旁的王谧,看到这样的场面,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根本不在意的东西,却被他们这样看重,有人贪财,有人逐利,但是在大晋朝廷上,这些朝臣争抢最激烈的,大概是权力。
金钱和利益,对于本就出身良好的他们,只是一些附带的争夺项目,在大晋,只要控制住了权力,剩下的东西不就迎刃而解了?
有弱点,就容易被个个击破。
王谧感觉,他开始将掌控大晋朝臣的密码握在了手中。
“那就只有再等等了。”
放眼望去,殿下的群臣,几乎可以说和司马曜毫无关系,他们并不打算听从皇帝陛下的指挥,也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愿。
他们其中的一部分人,是唯谢安马首是瞻的,绝对不可能跳出来反对谢安。
又有一部分人,是墙头草,两边倒,哪边的风大就向着哪边,这些人一般都善于观察风向,同时还拥有极厚的脸皮。
司马曜举目四望,在一群衣着光鲜的大臣中,终于找到了应该站在自己这边的人。
“悦之,你怎么看?”
司马曜露出笑容,颇为期待的等着袁悦之的回答,这个总应该是自己人吧。
应该可以看得出他的良苦用心。
袁悦之当然看出来了,这么明显,还不是被他一眼看穿。m.nkqrjj.com
“陛下,微臣也认为,加赠官爵之事,应该暂缓。”
他这是什么眼神?
好像还挺得意的样子,司马曜百思不得其解,而袁悦之则是相当自信。
陛下怎么可能真心想给王谧升官,这肯定是装的!
身为陛下的忠实狗腿,我必须给陛下找个台阶下!
就这样,王稚远的升官发财之路,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深受迫害的王稚远本人,对这一切倒是相当看得开。
这些人争来争去,不过是小打小闹,王谧乐的看戏,等到那证物端上显阳殿,这帮人也就蹦跶不起来了。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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