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近车马,便有护卫们挡在他身前,面目森严地询问他的来意。
阿吉道明了来意,便有护卫将他领到了车马前。
宝黄色的轿辇掀开了车帘一角,里头的贵人声音清冽如泉,“你可是来寻荣梦晗的?”七皇子萧宇的话语里听不出喜怒来。
阿吉一头雾水,霎时愣在了原地。
“不是的,殿下,是我们世子爷要你去龙安寺里,他说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还请您亲眼去过目。”
轿辇里一片寂静。
片刻后,萧宇才开口道,“本宫方才在此处山道遇见了荣梦晗和她的婢女,正巧有一队刺客在袭击她们。本宫救下了她们,如今她们主仆就在后头的车马之上。”
七皇子萧宇曾中意过荣梦晗,可是荣梦晗却回绝了这位天潢贵胄。
这事当初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阿吉也听过这些风声。
此刻他心间满是疑惑,实在是不知晓七皇子为何要与他说起此事。他是景安之的贴身小厮,素来只在意的只有景安之的吩咐。所以,阿吉只是恭敬地重复了景安之的话。
片刻后,七皇子才轻飘飘地一笑道,“看来,景安之是当真不在意荣梦晗了。”
于是,他吩咐护卫们将荣梦晗主仆送去了镇国公府,自己则顺着阿吉的意赶去了龙安寺。
萧宇与景安之交情不深。镇国公府素来不肯跟皇子们交往过密。说实话,一开始,萧宇对景那孩子口中的这份大礼没有什么期待。直到他走进了龙安寺后院的雅间,在床榻旁瞧见了不省人事的萧桐,萧宇这才扬起了意味深长的笑意,“这景安之,有点意思。”
寂冷的夜色轻轻浅浅地笼罩在景安之与荣梦晗的身上。
镇国公府内各处都是一副静悄悄的景象。为了不打扰已经安歇入睡的王氏,景安之在抱着姜南秋走向秋阑阁时,特地吩咐丫鬟婆子们,“动静小些,悄悄地去把府医请来秋阑阁。”
他的面色阴沉无比,眸子里满是对姜南秋的担忧。
一个半时辰前,他架着马从京郊赶回了镇国公府。他才进府门,便从容嬷嬷的嘴里知晓了姜南秋因为身子不适而留在了龙安寺未曾回府。景安之是一刻都未曾迟疑,便纵马奔向了龙安寺。谁曾想到会遇到贪淫无度的六皇子。
在抱着姜南秋走向秋阑阁的路上,景安之的心头用过千头万绪,最后在触及到怀中人惨白颓败的面容后,这千头万绪化为了深深的歉疚。
是他来晚了。
景安之踢开了秋阑阁的屋门,小心翼翼地将姜南秋放在了镶云石床榻之上。
不一时,府医便赶来了秋阑阁,仔细地为姜南秋诊了脉。
内寝里一片寂静。
躺在床榻上的姜南秋闭上了眼睛,她微微蹙着眉头,素白的脸蛋上布满了劫后余生的孤弱。
景那之不亭地在床榻旁来回踱步,那双眸子紧紧地攥住了姜南秋不放。
府医被他的视线盯着如芒在背。好不容易诊完脉,立时起身对景安之道,“夫人受了惊吓,心神有些不宁。需开一剂安神药稳一稳神思才是。至于脖颈处的伤痕,应是没有什么大碍。”
这话一出,景安之才稍微放下了些心。
景安之让丫鬟们好生将府医送出了秋阑阁。没过一会儿,容嬷嬷便端着熬好的安神药走进了正屋。此时,姜南秋已经闭上眼沉沉睡去。聚聚小说
也许是经历了一场惊吓与伤神的缘故,她身心十分疲惫,躺上了暖意融融的被衾后,立时沉睡过过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景安之并未起疑。他只是屏退了容嬷嬷,缓缓走到床榻旁,注视着姜南秋安静祥和的睡颜,心里瘫软成了一池春水。
“秋儿。”景安之柔声唤道。
或许是姜南秋安睡过去的缘故,景安之也能无所顾忌地将自己的心里话尽数说出口。
“去京郊剿匪这几日,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我与荣梦晗之间发生了太多的变故与事端,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竟是不会再时时刻刻地念着她,思着她,想着她了。或许是从你不顾一切地从密林里营救我的那一刻,或许还要更早。”
景安之自嘲一笑道,“若你醒着,我都不知晓该如何向你诉说这一番心里话,我只怕你会觉得我是个易变心又无情的人。”然而笑完了,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一开始的真挚模样。
景安之继续一字一句道,“秋儿,你是我三媒六聘娶进门的正妻,往后你我只见,不会再有旁人。”www.nkqrjj.com
“荣梦晗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这一番话,景安之也坐在床榻旁默了良久。
大约一刻钟后,见床榻上的姜南秋睡得安宁不已。景安之这才将苏醒过来的玉儿唤进了内寝,嘱咐她在内寝里好生照顾姜南秋。
玉儿的脑袋昏沉得厉害,头昏脑胀之际,竟是不知从哪里生出勇气来,轻声问了景安之一句,“爷这是要去哪里?”
景安置面色疏朗,语气也未见半分不耐,“我要去一趟揽月阁。”
说完这句话,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秋阑个,只留给玉儿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玉儿呆愣了半晌,忍不住嘟囔道,“夫人都病成这样了,世子爷怎么还要去瞧荣梦晗?”
玉儿实在是气愤难当,搬了个团凳往姜南秋的床榻边一坐,就幽幽地抱怨道,“那荣梦晗究竟有什么好啊?奴婢瞧着她处处不如夫人,也不知她究竟给世子爷下了什么迷魂汤?”
说着说着,玉儿也意识到自己声量大了些,只怕会吵到姜南秋,所以她立刻噤了声。而正当玉儿接着昏黄的烛火去打量床榻上的姜南秋时,却见本该熟睡过去的姜南秋正睁着眼,一脸深迥地凝望着她。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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