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墨月的修为到底有多高。
或许放在元灵界的话,没有人能说明白。
所以说,一旦她想躲起来。
就根本没有人能找到她。
就好比现在。
因为她现在就站在夏言的对面。
但对方却毫无察觉,还在那里傻傻的叫自己回去。
那模样看的她很想笑。
但她也没出声。
不仅是因为出声的话,肯定会让他有所察觉。
再有就是,她现在的心情其实挺复杂的。
最浮于表面的就是不开心。
这样的小情绪来源于两点。
一来,是她明白,夏言之所以能如此精准的找到这里来,绝对和池秋还有李酥这两个小家伙脱不开干系。
都说了不要让你们讲的!
你们居然还敢告密?!
难不成我堂堂一峰首座,说话居然还没有自己家的徒弟好使?
这可就太可恶了啊!
本座躲,呸,借宿在你们清霜峰这么长时间,也没亏待过你们俩吧……
好像有。
比如说喝得烂醉,然后在这里撒泼。
逼着池秋练剑给自己看,完事后还要嘴人家是小垃圾。
又或者是把小白毛揪到怀里rua来rua去,完事再给她整一个领先时尚潮流一千年的高端发型。
呃……
她悻悻然撇了撇嘴。
这是其中一点原因。
零一点则是她觉得,她和夏言还在冷战之中。
既然是冷战。
那就要表现得生气一点,不然的话会看上去很不像话的。
让你先前不管为师。
现在怎么样?
急了吧?
急死你好了!
想到这里,她又有点得意。
不过,有一说一。
一旦抹去这些面子上的情绪,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夏言回来了嘛。
完好无损平平安安,修为似乎还有点长进。
这就让她不自觉松了口气。
再加上对方是主动来找自己的,这就让她更是开心。
至于为什么迟迟不现身……
则是她想看看,夏言接下来会怎么做。
你找不到为师了。
那是会等下去吗?还是会像先前那般一走了之?
她还有点好奇。
“你要是就这么走了,那为师就再也不原谅你这逆徒啦。”
她心里如是想道。
不过夏言似乎没有这么做。
而是就站在原地,时不时在周围走走看看。
“不闹了好不好?”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走啦,我们一起回去吧。”
才不要。
是你把为师气走的。
哪那么容易就回去!
二人就这样一明一暗的对峙了许久。
太阳都一点点西沉了下去,染了晚霞,然后又挂了夜霜,上了皎白的明月。
夏言终于有了动作。
他找了棵树靠着坐下,然后长长叹了口气。
讲道理,这不是大白毛和自己第一次发脾气了。
不过这之间倒也隔了挺久。
没记错的话,上一次还是在渡仙门之难的时候吧。
那样的事情都和平解决了。
这次怎么会这样呢?
心里越想着这些,他脸上的表情就显得愈发的落寞。
这番神情,怜墨月看着看着就觉得有点心疼。
讲道理,夏言和别人不太一样。
毕竟自己的其他几个徒弟,就算是命运多舛,好歹也是有过家人朋友的。
但他没有。
他是被大徒弟她们几个,在天机峰的后山禁地里发现的。
而那口大黑箱子,谁也不知道放在那里究竟有多久。
好像有人说过,那是上古时代的造物?
那是不是也就是说,夏言在那般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上千年?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他会是一直都有意识的吗?
如果有意识的话,那岂不是像被置于一座囚笼之中?
怜墨月十分肯定,如果是自己的话,在那样的环境下,估计被关三天就会憋死。www.nkqrjj.com
那夏言……他又遭受了多久这样的孤独呢?
他好像从来都没说过。
自己也从来没有问过。
而就是这样的他,似乎对任何人都是温柔以待。
他也一点点变成了大家的依靠。
这一点,从他失踪后,那些个小家伙的反应就能看出来了。
所有人好像都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她们之所以能那么快的成长起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们知道,无论如何,这个天机峰的小师弟都能帮忙兜底。m.nkqrjj.com
别看一天天都说要保护他照顾他。
回头来还不是他照顾大家?
这样的思维下,几乎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忽略一件事情。
夏言他自己,心里有没有什么作为依靠呢?
大白毛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
对啊。
那会是谁呢?
会是自己么?
应该是吧!
怜墨月很是肯定的如此认为。
毕竟逆徒不止一次的说过,自己是他最喜欢的人嘛。
自己又是他的师尊,遇到事情了也会帮他解决。
换成别人的话……你看谁能做到?
嗯,就是这样。
一想到这些,大白毛还挺开心。
但没出一小会,她就开心不起来了。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
还是因为这次的事情。
讲道理,和妖帝那老不死交手,绝对是夏言有史以来遭遇过最大的一次危机。
但也偏偏是这次。
自己没去。
哪怕是像以前几回,悄悄跟去都没有。
直到事情都基本结束了,妖域被毁了,逆徒也被卷入空间乱流了。
自己才姗姗来迟的。
她本来还是抱着“谁让你这家伙不带为师就该让你吃点苦”的心态。
但细细一想,她发现那不过是自己给内疚找的借口。
那种对方把自己当作依靠,但自己却没能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的内疚。
而且,要是好好回想一下的话,这场冷战的起源,好像就是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导致的?
更要命的是,一直以来,似乎也都是自己在耍性子?
倒也不是说夏言没有过。
他发过一次脾气。
就是傀儡身在自己面前暴露的时候。
“我也是有感情,会心痛会生气的。
所以,不要总做那些让我伤心的事情了,行不行啊……”
这是他唯一一次对自己说重话。
自己却还没做到。
怜墨月突然觉得鼻头有点发酸。
也突然觉得,这么藏着变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天上的月光轻轻划过。
她出现在了夏言的面前。
有点内疚,又有点扭捏。
而见到她的夏言,眼神中只有欢喜。
“师尊。”
”……逆徒。“
【作者题外话】:午安。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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