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方凉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样冷漠的语调，一点都不像她印象中的江书衍。
此时，端着水的秦老师走了过来。
江书衍笑容和暖，“方同学，希望你的数学成绩能够早日提上去。快上课了，我就先回去了。”
方凉怔怔地盯着他，刚才，是她幻听了吗？
捧起一摞练习册，方凉走出办公室，看着江书衍离去的方向陷入沉思。
还未痊愈的肩膀拉扯了下，方凉嘶一声，回过神来，练习册因为她的动作掉了几本，她弯腰去捡，一只手先她一步拾了起来。
哎？
方凉顺着这只手往上看，少年容颜姣好，肤色白皙，深黯的眼眸透着不羁。
“贺、贺同学！”方凉惊呼出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
这里还是他贺渊的禁地了？
方凉的内心则还抱存一丝侥幸，“你……应该不是刚从办公室出来吧？”
老天保佑保佑，千万不是啊！
然而——
下一刻，贺渊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我一直在办公室。”
方凉：“！！”
晴天霹雳！
贺渊一直都在办公室！老天！那他岂不是什么都听见了！
什么你帮我，我帮你，一起辅导甜蜜蜜什么的，他都听见了？
方凉羞耻得快要当场去世。
撒谎也就罢了，竟然还被当事人听见了！
方凉绝望地闭眼，默默安慰自己，没事，一生很短，她下辈子一定注意。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方凉企图亡羊补牢。
“嗯？”
贺渊挑眉，不是他想的那样？
女孩努力仰着脖子解释着，贺渊配合地微弯下.身子，视线与她平齐。
“那是怎样？”www.nkqrjj.com
呼吸交错，方凉愣了下，一下子红了脸。
“就……就是，”她一边说一边悄悄地后退，贺渊搞什么啊，干嘛突然凑这么近啊！“就是，我不想麻烦江书衍，所以……”
“所以只好麻烦我了？”男生难得体贴地接了下去。
听着，怎么都有点任劳任怨的味道。
“不是不是！”方凉连连摆手，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把他当备胎似的。
她哪有这胆子啊！
“那？”
男生语调轻扬，像是把小小的勾子，诱着它的猎物上钩。
“我怕你误会，所以要和江书衍保持距离。”方凉极力按耐着羞耻心说道。
既然已经是递过情书，表明过心意的人了。
那么，就索性把这份爱意贯彻到底吧！
“呵。”
头顶传来低沉的一声，却悦耳极了，贺渊笑了？
方凉诧异地抬头，贺渊唇角微勾，眼含惬意，分明是在笑。
一时，方凉看得有些发愣。
他笑起来，好像更好看了。
“周六。”慵懒的语调在耳畔响起。
“哎？”方凉回神，迷茫地眨眨眼。
周六？什么周六？m.nkqrjj.com
“我周六有空。”
你可以随时叨扰。
——
方凉回高二C班的路上，每一步都走得无比地沉重。因为她无法想象，待会自己出现在教室门口时，那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眼见教室门在望，她的脚步更沉了。
门口，夏曼正和杨漾商讨着人生大事，“杨漾，待会你午饭吃什么啊？给我带一份呗，我今天不想去挤食堂了。”
“我也不想去，老是碰到人插队，烦死了。”
“哎，不如吃面包算了。”夏曼无比忧愁，今儿个午饭算是泡汤了。
可下一刻，却不知是看到了什么，突然尖叫出声：“啊啊啊我的天啊！我的精神食粮啊啊啊！”
杨漾：“？”
“你发什么神经呢夏曼？”杨漾忍不住吐槽。
夏曼的惊呼成功吸引了班上同学的注意。
吃瓜群众们纷纷闻瓜而来，上窜下跳。
“怎么了怎么了？是有什么新鲜的瓜吗！我要吃我要吃！”
“我也要吃！呜呜呜快给孩子吃一口吧，最近没啥瓜可吃我都快馋疯了！”
顿时，一个个小脑袋如雨后春笋般探了出来。
夏曼颤抖的心，激动的手。“那里！你们快看！”
走在前方的是方凉，姿态拘谨，小脑袋耷拉着，像是生怕谁认不出她似的。
而她身后的——
男生185的个子，双腿修长，怀里随意地摞着一叠书，神态慵懒而随意。
除了贺渊，还能有谁？
听着夏曼高分贝的呐喊，方凉又尴尬又拘谨，两只手都不知道怎么摆才合适了。
在来的路上，她就知道会是这副情景。
这位贺大佬刚才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突然一把抢过她怀里的书让她带路。
方凉直觉这法子坏透了，想阻止，无奈没胆。
最后只能在某位大佬威胁的目光下，颤颤巍巍地在前面带路。
然后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同学们分明看见了她身后的贺渊，激动得直跺脚，可偏偏，嘴巴张得老大，想啊不敢啊。
惊呼声，尖叫声，都被悉数吞回了肚子里。
看着一个个因为兴奋，激动而涨红的脸，方凉都替她们憋得慌，默默地为她们喘了口气。
转过身，看向始作俑者，“到教室了，把练习册给我吧。”
她伸手。
贺渊却径直绕过她，将练习册放在了讲台桌上。
然后离开。
方凉收回手，感觉更不妙了，默默地目送着贺渊远去的身影。
一直到消失不见。
然后，抬手，默默地捂住了耳朵。
下一秒——
“啊啊啊啊我的天啊！是贺渊哎！活的贺渊哎！”
“天啊他和方凉在一起！”
“天呢他帮方凉抱练习册！”
夏曼也赶紧加入队伍，“啊啊啊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震耳欲聋的尖叫声，终于在贺渊走后，达到了巅峰。
下一刻，同学们又冲过来把方凉团团围住，“方凉方凉什么情况啊！太刺激了吧，你竟然能使唤贺大佬哎！你太牛批了我为你骄傲！”
“呜呜呜我们C班出息了！”
“啊啊啊贺大佬抱了我的练习册，我要把它珍藏起来！”
方凉：“……”
“就，我手伤没好，贺同学好心帮个忙。”方凉抬手，尽量干巴巴地解释，不带一丝华丽的辞藻，以避免同学们不必要的浮想联翩。
然而，她显然还是失败了。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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