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其中一把伞胡乱塞进了自己包里。

  接着突然惊呼一声,“夏曼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跟你商量,来来来,我们边走边说!”

  说话间,已经半推半拉地把夏曼拽到自己伞下,苍亦纯良一笑,“老大,方凉同学,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哈!”

  起初夏曼还有些莫名,但接收到苍亦暗示的信号后,她立即反应过来,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模样。

  “啊对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是去我宿舍拿东西是吧?走吧走吧。”

  同是屿晨牵线人,你说走咱就走!

  两人像是屁股后面着了火,跑得飞快,完全没有给方凉反应的机会。

  一时之间,走廊前只剩下方凉和贺渊两人。

  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啊,这么巧呀,贺同学,你也准备回家?”

  方凉边说边撑开伞,语速飞快地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话说到一半,她就已经急切地迈进了雨幕。

  然而,下一秒,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我没伞。”

  方凉:“……”

  哇!这么巧!

  我没有耳朵哎。

  她咬咬牙,想继续往前走。可是对方灼灼的目光犹如一张无形的网,束缚着她,方凉突然觉得自己寸步难行。

  啊啊啊啊!

  怎么办怎么办,她不想回去!

  方凉急得要跺脚,可是想起贴吧的事情,自己还没来得及感谢对方呢,就这么走了的话,也太没良心了啊。

  算了算了!

  最后一次!

  方凉磨磨牙,又小跑回去,把伞努力向上举高,贺渊伸手接过,尾指似是无意,轻扫过指腹。m.nkqrjj.com

  方凉不争气地“啊”地低呼了声,急忙缩回了手,心里已经忍不住开始骂骂咧咧。

  这个贺渊有病吧!伞杆子那么长,干嘛偏偏碰她啊!

  他故意的!他脑壳有包包!

  当然,即便到了现在,方凉还是时刻铭记保命要紧的真谛,这些话她最后还是选择内部消化,一句也没敢说出来。

  伞很小,遮方凉小小一只绰绰有余。

  但无奈某人太大件了。

  雨哗啦啦地下,稍不注意就淋湿了衣角,方凉本能地往里缩,肩头不可避免地撞上了男生的胳膊。

  啊啊啊啊怎么又撞到了!

  烦死了!

  方凉又开始觉得喘不过气了,这样下去是绝对不行的,她必须想个办法!

  “贺同……贺渊,”她突然笑嘻嘻地喊他的名字,“我记得每天放学,林叔叔都会过来接你的哦?”

  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找话题,贺渊轻挑了下眉,“嗯。”

  “那那,今天林叔叔应该也来了吧?”方凉说着,已经开始忍不住地四处张望。

  这个时间点,林叔叔应该已经到了吧?那可太好了!待会直接把贺渊送到车门口她就可以解脱了!

  奈了个斯!

  方凉正打着美滋滋的算盘,结果下一刻就被对方无情地毁灭,“他没来。”

  方凉:“!!”

  不是吧!不会这么倒霉吧?

  她记得贺渊家离这挺远的哎,这要是一路走过去,不得走到天荒地老啊?

  正愁眉苦脸着,方凉突然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街边不远处。

  “贺渊你看你看!那是林叔叔的车子哎!”方凉激动不已,脚步急切,“我们赶紧过去吧,别让叔叔等急了!”

  她就说嘛,林叔叔怎么可能不来!

  “那不是。”贺渊否认。

  方凉:“那明明就是……”www.nkqrjj.com

  “你看错了。”

  方凉仍不死心,“说不定就是林叔叔呢,我们先过去确认一下。”

  正巧这时对方摇下了车窗,露出一张和蔼的脸孔,就是林叔叔!

  林管家见雨下得这么大,想着让两个孩子上车来,结果刚要出声,就接收到自家少爷那漠然的眸光。

  下一秒,林管家默不吭声地把车窗又摇了上去。

  方凉的笑容僵滞在唇角,这是什么操作?

  她试探地喊,“林叔叔?”

  没有回应。

  “林叔叔,雨太大了,我们衣服都淋湿了,可以麻烦您载我们回去嘛?”

  这样可怜兮兮的声音,任谁听了都不忍拒绝。

  林管家轻叹一声,看着眼前淅淅沥沥的雨,然后一脚油门,走了。

  看着彻底消失在雨幕中的车子,方凉只觉得玄幻极了。

  那明明就是林叔叔啊,刚刚还想跟她们打招呼来着,怎么说走就走了啊?

  这下可好,彻底走投无路了!

  就连街道也像是要跟她作对,漫长的一整条路上,竟然只有他们两人。

  方凉耷拉着小脑袋,彻底放弃了挣扎。

  雨水嘀嗒落在她的手背上,有点冷。

  她瑟缩了下,突然一件衣服拢住她整个身子,带着暖烘烘的热度。

  头顶上的伞,也不动声色地向她这侧倾斜过来。

  衣服薄薄的一层,却像是有千斤重一般,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方凉扭了扭臂膀,觉得很不自在。

  女孩心不在焉,心思不知道飘哪里去了。眼见着前方有个水坑,她一个不注意就要踩下去。

  一只大手及时扼住她的手腕向内轻轻一拽。

  “啊!”方凉惊醒过来,险险避开。

  小脑袋半埋进臂弯,近距离的接触,方凉感觉自己周围的氧气一下子就被抢空了。

  她又一次感到呼吸困难,另一只手还被对方拽着,手腕的位置,脉搏躁动,彻底暴露了方凉此刻的情绪。

  她终于泄了力气,身体一下子软下去,蹲在地上,把脸迅速地埋进膝盖。

  “方凉?”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贺渊一怔。

  随即,是无措。

  他蹲下身,“不舒服?”

  “没有。”方凉捂着脸,好烫,好烫啊。

  她生病了吗?

  她感觉自己发烧了。

  贺渊伸手,想要察看她的情况。

  余光瞥见,方凉一下子拨开了对方的手。

  “你可不可以不要碰我!”

  “离我远一点!”

  贺渊的眼眸染上墨色,嗓音发涩,“方凉。”

  被,厌恶了吗?

  “我觉得我最近很难受,你一出现,我就觉得有点透不过气,脑子也空白一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心也跳得乱七八糟,这很奇怪。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所以本能地就是逃。

  想着或许离他远一点就会好受一些。

  可是他怎么这么烦呀,总是在她跟前转悠,阴魂不散。

  方凉恨恨地想着,贺渊这个人真的好讨厌啊!

  突然,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耳畔的声音轻缓。

  “如果这是你说的难受。”

  那么。

  “我的难受只会比你更多。”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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