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着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方凉见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收拾碗筷，无意间正好瞥到了视频通话里，那位长者的模样。
方凉掌心的筷子，啪地一下掉落在地。
贺渊忙不迭转身，“阿凉？你没事吧？”
“没……没事。”方凉俯身去捡筷子，过往的许多片段在脑海里翻涌。
曾经一闪而过的荒唐猜想，此刻……似乎变得有迹可循。
看着眼前欣长的身影，慢慢地，同记忆深处，一个极为模糊的影子，重叠。
彼时贺渊正好挂断视频，过来察看方凉的情况。
方凉没有隐瞒，“贺贺，我认识你外公。”
贺渊有些头疼，果然……还是被发现了么？
说着，方凉攥紧了掌心的筷子，“那……我认识你吗？”
——
猫咖的玻璃门被缓缓推开，风铃叮当作响，随后，一个娇小的身影，乖巧地揣着个小背包，脸上含着几分怯怯地走进来。
不过，女孩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她熟练地走到窗口前，而后递出了自己的会员卡。
“你好呀，我今天还是老样子哦。”
窗玻璃下方是实体的大理石，上方则是一个外层镜子，里层透视的设计，小窗口很小，基本只容得下一只手。
女孩通过这个窗口，将捏在指尖的会员卡递过去。
彼时，一窗之隔的屋内，座椅上坐着一位不羁少年，眉眼清冷，面容冷漠，手指修长的双手此刻则是专注地打着游戏。
听见女孩的声音，他眉头微蹙了下，不爽地轻啧了声。聚聚小说
又是这个女生，她每天都来，不烦么？
手头的游戏还没有打完，少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正不是他的店，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少年没搭理。
女孩抿着唇，她看不见窗内情景，只当对方是忙，便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
女孩不高，看着小小的一只，眼睛大大的，睫毛长卷，脸蛋白皙，乌黑的秀发绑了个高马尾，乖巧地束在脑后。
她就这么站着，不出声不询问不打扰，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意思。
少年余光瞥了一眼，却觉得眼烦得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腹轻滑了下，竟就这么输了。
接过会员卡，往一旁的机子上刷了下，而后递回去。
“呀，谢谢呀！”女孩的脸上随即漾起无比甜美纯净的笑容。
仅一窗之隔，少年掠了眼，继而又挪开，继而又掠回来，继而又挪开……
她笑起来真蠢，她对每个人都这么笑么？
女孩接过卡，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扯下身上的小背包，好一番摸索后，从里头翻出了一只棒棒糖，小心翼翼地，往窗口里头推。
少年重新开局时，看见台子上的棒棒糖，脸臭得不行。
啥玩意儿就往他这里塞？
他怎么会吃这种娘们唧唧的东西。
捏起，无比嫌弃地甩开老远。
江庆钓鱼回来时，他那便宜孙子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嘴里叼着个草莓味的棒棒糖。
听到动静，便宜孙子第一反应就是把嘴里的棒棒糖扔进垃圾桶，然后若无其事地换了一支烟。
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江庆一脸的哭笑不得，“小渊，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呢。”
“哦？”对此，贺渊表示质疑。
江庆笑得无奈，随即乐呵呵地向他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你看我今天，钓了好几只大肥鱼！”
“哦。”依旧很冷漠。
江庆对此却是见怪不怪，瞥一眼窗口外正搂着小橘猫玩得开心的女孩儿，手指指。
“哎呦，这姑娘倒是天天来，一天不落的，她不回家么？”
贺渊抿唇，没说话。
他怎么知道？
不过，这样的事情，已经维持近半个月了。
彼时，贺渊正初三。
同高年级几个混混打了架，伤了腿，身上各处也有大大小小不少伤口，医生建议静养，他正好不爱上学，索性赖在家里不出门。
江庆这些天正好给自己放长假，从国外回来，见他无所事事，不知从哪里搞了个猫咖店，就把他捆了来。
至此，贺渊便犹如坐.台一般，天天窝在这小小一间休息室内。
女生是半个月前开始过来的，基本就是他们店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
女孩胆小的不行，说话磕磕巴巴，“你好，我……我想办张会员卡……”
声音轻得像蚊子。
玻璃窗口有些厚，贺渊蹙眉，有些听不清。
彼时正处于变声期的他，哑着嗓子冷声不耐地说了句，“大点声。”
没吃饭么？
难怪这么小一只。
女孩愣了一下，像是被吓到了。随即攥紧衣角，咬着唇，竟……竟哭了。
贺渊只觉得头大，什么情况？这么不经吓，她是纸糊的么？
“对，对不起，不是因为你，我只是……”女孩欲言又止，呜咽着跑了。
“喂！”
贺渊长这么大就没碰过这么离谱的事儿，若是让江老知道了，指不定要说他连顾客都要欺负，起身就要拉开一旁的小木门。
只是，左腿还打了石膏，行动不便，不等他追出去，女孩已经没了踪影。
这是贺渊第一次见到女孩。本以为她不会再来，哪知第二天又来了。
乖巧的一身装扮，怯弱地走上前，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可以，可以办会员卡么？”
贺渊看着手头打了一半的游戏，皱眉。
看在昨天把她吓哭的份上。
贺渊丢了手机，利落地给她办了张卡。
“谢谢呀，这个会员卡做得很漂亮哎！”女孩接过卡，白皙的脸蛋上漾出甜美的笑容，甜得有些晃眼。
贺渊别开视线，原来会笑啊，还以为只会哭呢。
“那个……”女孩停留在窗口前，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将手上拎着的小袋子往窗口塞，“抱歉，我昨天情绪有些不好，希望没吓着您。”
贺渊握着鼠标的手滞了下。
她跟他道歉？竟然还有人会跟他道歉？www.nkqrjj.com
太新鲜了。
而且昨天怎么看，都是他吓了她吧。
女孩说完话就去跟小猫咪玩去了，贺渊捏起窗前的那个小袋子，里面该不会是毒鼠强之类的吧？
打开，是一块精致的兔子蛋糕。
贺渊：“……”
什么傻.逼蛋糕。
他才不会吃这种东西。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聚聚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