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贺渊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也是一脸沉重。
刚才，他问了她。
许是问得太过直接，将女孩吓了一跳。
她惊慌失措，连连道歉，生怕有人会责怪她。
可……
她的那句对不起，是因为姜茶，还是在拒绝他？
或许应该再问问。
因为无法确定女孩的心意，所以，向来狂妄随意的男生，也下意识地，收敛起性子，难免变得小心翼翼。
他怕吓着她，却又急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抬眸，看着女孩瑟缩在沙发里，眉头紧蹙，像是在为什么懊悔，不安。
是因为刚才拒绝了他吗？
思绪，混乱如麻。
一时间，诺大的厅房变得异常地安静，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方凉待了一会儿，就有些坐不住了。她时不时地往屋外张望，也不知道雨停了没有。
与其在这里尴尬地干坐着，还不如早早回家呢。
她站起身来，喃喃自语道：“去看看雨停了没有。”
结果，还没来得及迈开腿，就碰到了正好从门口方向走过来的林管家。
方凉就顺势问了一句，“叔叔，外面还在下雨嘛？时候不早了，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闻言，林管家看了一眼自家小少爷的方向，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小凉呀，你恐怕还得再等等。屋外又是风又是雨的，一时半会还停不了。”
“啊，这样啊。”方凉点点头，只好又坐了回去。
数学卷子已经做好了，也没有带别的习题册过来，更不知道如何同贺渊展开话题，方凉只好埋着头，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正好这时曼曼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曼曼：小凉小凉，老师昨天下午发的英语卷子你做了没？阅读题给我瞄一下！
小凉：做了哇，不过我没带在身上，雨太大了，回不了家，我被困在外面呢。
曼曼：？？你人在国外？雨明明停了啊！半小时前就停了！
看到这条信息，方凉的脑子“嗡”地响了一下。
雨停了？
方凉抬眸，看了看窗户的方向，因为经历过一场大雨，窗玻璃已经湿透了，所以一时也很难分辨屋外的情况。
要不，自己去看看？
正准备起身时，却不期然地对上了男生探究的眸光。
方凉愣了下，不知怎么的，突然脑子一热，又坐了回去。
然后，出声询问对面的男生，“贺渊，你可以去看看，雨是不是还在下嘛？”
贺渊点头，“好。”
贺渊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窗外早已经停了雨的好天气，默默地将窗户关上，而后拉上窗帘，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
然后，如是说道：“还在下。”
方凉用力攥紧掌心的手机，抿了抿唇。
他说，还在下。
他说，还在下哎。
默不作声地退出自己和曼曼的聊天界面，方凉慢慢抬眸，对上男生略透着一丝紧张的眼眸，轻轻地，柔柔地应一声。
“嗯嗯！”
他说，还在下，那就……还在下好啦。
“那我再等一会儿好啦。”女孩弯起眼眸，甜甜一笑。
直笑到人心坎里去。
——
这场莫须有的雨，一直下到了深夜。
而方凉窝在沙发上等着，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看着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女孩，贺渊眉眼染上柔和，轻手轻脚地起身，而后取了毯子，动作轻柔地盖在女孩身上。
女孩攥在掌心的手机还亮着光，担心她会睡得不舒服，贺渊俯身，慢慢地将手机从女孩掌心抽离。聚聚小说
正要将手机摁熄放在一旁，余光不经意地扫过，却怎么也收不回了。
手机界面停留在了方凉和曼曼的聊天界面上。www.nkqrjj.com
曼曼：小凉小凉，老师昨天下午发的英语卷子你做了没？阅读题给我瞄一下！
小凉：做了哇，不过我没带在身上，雨太大了，回不了家，我被困在外面呢。
曼曼：？？你人在国外？雨明明停了啊！半小时前就停了！
小凉：嗯嗯，我刚刚看错了啦！曼曼，我找不到那张卷子啦，明天找到再拍给你好嘛？
曼曼：好滴好滴，反正明天是星期天，我也不急啦！
小凉：嗯嗯！
……
看到这里，贺渊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地撞了一下，晃了晃，却半响没有平静下来。
掌心，收拢，复又松开。
看着窝在沙发里，女孩甜美的睡颜，良久良久。
终于，像是才缓过神来一般，贺渊眉眼弯起，笑了。
原来，原来。
她都知道。
——
次日。
贺渊今天起得很早，他下楼时，林管家正把早餐端上桌。
“少爷，现在不过才六点四十五，又是周末，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林管家看着自楼上走下来的贺渊，脸上有些惊讶。
贺渊摇头，拉开椅子坐下，“睡不着。”
睡不着？
林管家不解，“少爷，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贺渊抿了口牛奶，唇角微勾，还是摇头。
不是什么烦心事。
而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见少爷没有要多说的意思，林管家也不再问，“少爷，今天煮了小米粥，需要喝一点吗？”
贺渊点头，伸手要去摸手机，却摸了个空。
他愣了下，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随即迟疑地抬眸，“林叔，现在几点？”
“嗯？现在正好是六点五十。”
林管家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正想问贺渊为何突然这么在意时间。
然而，不等他问出口，贺渊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慌张，他腾地一下站起，近乎狼狈地跑上了楼。
该死的，他把手机落房间了！
——
方凉是被一阵似有若无的闹铃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看到头顶陌生的天花板时，先是愣了愣，而后思绪才慢慢回笼。
她想起来了，昨晚自己窝在沙发上玩手机，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后来贺渊领着她到了这个房间，她便睡下了。
所以，她这是在贺渊家里睡了一晚嘛？
方凉双手捧脸。
唔，明明只是借住而已，为什么脸也会红呢？
与此同时，闹铃声还在孜孜不倦地响着，嗡嗡嗡的手机震动声，挟杂着听不太清，又似乎有些熟悉的音乐。
方凉侧耳仔细听了听。
咦，这声音，好像是从贺渊房间里传来的哎。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聚聚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