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呦,小怂包胆子肥了。
贺渊挑高了眉,伸手进被窝,精准地找到了那小小的一根带子,而后顺势往下带,作势就要探身咬下去。
结果刚掀开被子的一角,瞥见眼下光景,贺渊的呼吸霎时就乱了。
胸口传来的凉意令方凉下意识用双手捂了下,涨红的脸颊扭向一侧,不敢同贺渊对视。
她没穿内衣……
“我……我刚睡觉,就……就脱了。”
方凉咬唇,她发誓,这事儿她真不是存心的,女生晚上睡觉有这个习惯很正常呀。
“你是要我死……”
贺渊暗暗磨牙,愤愤咬了一口,而后将被子又塞了回去,把方凉裹得更紧了些。
“贺贺……”
“睡觉!”
隔绝着厚厚的一层被子,将方凉搂在怀里,贺渊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啪嗒”一声,灯关上了,寂静满屋。
终于是,安分了下来。
——
后半夜,方凉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
梦里,奢华的别墅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庆祝着新年的到来。
屋外烟花灿烂,小雪漫漫。
屋内,清秀俊朗的少年亲昵地依偎在爸妈怀里,同他们诉说着在学校的趣事。
氛围是那样地和谐,和谐到,再容不下多一个人的存在。
突然,“咔哒”一声,房门开了,门口赫然站着一位黑衣少年。
只是,他那精致的脸庞,划开了好几处血痕,墨色的碎发前段,湿漉漉的一片。
就连身上的羽绒服也是灰一块,白一块,就像是刚从河里打捞出来一般,看上去狼狈极了。
他只身站在屋内与屋外的界线上。
屋外是漫天冰冷的寒意,屋内是烘得人热乎乎的暖气。
可是,看着屋内的三人,他却禁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下一秒,本来还其乐融融的美好画面,便因为他的出现,顷刻间破碎了。m.nkqrjj.com
甚至来不及看清,一个干脆利落的巴掌便甩在了他的脸上,直接将少年整个人打偏了过去。
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谩骂与指责。
“你又去哪里鬼混了?你就不能学点好吗!”
“净给我们贺家丢脸!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混混儿子来!”
“以前多懂事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你就不能学学你哥吗?你但凡有他一半的好,我也谢天谢地了!”
哥……
少年瞳孔骤然紧缩,一双漆黑如夜幕的眼眸,定定地落在了不远处的身影上。
他那所谓的哥哥,此时正穿着一件白色的舒适居家服,半依偎在父亲身旁,脸上挂着和暖的笑容。
注意到他的视线,白衣少年眉头微微蹙了下,随即,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神色。
“弟弟,你这是怎么啦?”
那样柔和的问话,却犹如地狱的亡灵,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嘴里说着世界上最为狠毒的诅咒。www.nkqrjj.com
他几乎要失控,结果,又换来更响亮的一个巴掌。
少年嘴角沁了血,他呆愣片刻后,唇角划过一抹冷漠的笑意。
最后,深深地忘了一眼这个令他格格不入的家庭,转身消失在大雪之中。
新年,新的一年,美好的新一年。
家家户户都燃着明亮的灯火,阖家团圆,和睦一片。
少年置身其中,望着眼前的万家灯火,却找不到他的容身之地。
他漫无目的地走,走,走……
突然脚下一个趔趄,狼狈地摔倒在雪地上。
他不及爬起,兜里的手机传来“叮咚”一声。
是一条彩信。
点开,一家三口和睦地依偎在一块,笑容灿烂地看着镜头。
附文字:弟弟,新年快乐。
——
“贺贺!”
方凉腾地一下从床上爬起,不知何时,早已经泪流满面。
一旁的贺渊察觉到动静,惺忪着眼眸,开了一旁的床头灯,将方凉往怀里摁,“阿凉,怎么了,做噩梦了?”
方凉缩在他怀里呜咽着,好半响说不出话来。
明知道那仅仅只是一个梦,可是却说不出的真实。方凉不敢说,也不敢问,只是将跟前的人搂得更紧了些。
贺渊只当她是做了噩梦,手轻轻地拍打着女孩的后背,一下一下,声音柔和。
“阿凉,别怕,我在呢。”
听到这一声,方凉感觉自己的心悸得快要窒息。
眼前浮现那一年除夕,贺贺熄了别墅所有的灯,在黑夜之中与烟为伴。
这一切,都和她这个梦无形地重叠。
方凉喉头哽咽,轻轻地挣开一些,两手轻轻地捧住贺渊的脸。
轻声呢喃,却那样地坚定。
“贺贺,我在,我会一直在。”
她一边承诺,一边吻他,吻过他脸颊的每一处,视若珍宝一般。
最后,吻落在了他冰冷的唇上,眷恋着彼此的气息,难舍难分。
贺渊似察觉到什么,吻了吻她的颈部,“阿凉,梦到我了?”
方凉的眼神躲闪了下,“没……再说啦,梦到你,又怎么会是噩梦嘛。”
她扬眉,冲他甜甜地笑,“梦到贺贺,自然都是极好极好的美梦呀。”
“嗯。”
直觉她在说谎,不过贺渊也没有戳穿,只是轻柔地吻着她,安抚着她的情绪。
方凉回想起梦中,江书衍那熟悉的和暖笑容,后脊又是一凉。
她下意识攥紧了贺渊的衣角,像是生怕谁会将他抢走了一般。
“贺贺,你说江书衍会被判多久呀?”
贺渊摇头,“一切都待法院判决吧。”
方凉轻叹了声,又想起了莫小宁。听警方的意思,她似乎还在逃,如今还下落不明。
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室友,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只是想到她的所作所为,方凉很难再生出同情。
两人又依偎了会儿,天边的亮光从黑夜中剥离出来,日光初现,晨光熹微,又是新的,美好的一天。
方凉吻了吻贺渊的唇角,漾起甜美的笑,“贺贺,早安。”
贺渊回以柔和缠绵的一吻,“阿凉,早安。”
——
今早还有课,两人收拾了一番,便赶回了学校。
贺渊发现,方凉似乎比以前粘人多了。
就好比现在,两人站在去教室的分叉口上,方凉拉着他走到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
然后依次吻过他的眉心,脸侧,下颚……转而又往上,最后,吻在眉眼之间。
吻你,都是一个爱心的形状。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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