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时,方凉回想起刚才自己那个大胆的吻,心头还有些怦然。
犹记得当时贺渊的反应,诧异中难掩惊喜,搂着她抵在身后的大树上,几乎要将她吻断气了。
伸手轻轻地摩挲着唇瓣,方凉脸颊有些红。
她觉得自己可能患病了,患了一种,不跟贺贺亲近,就会煎熬难耐的病。
不过好在,她有药,问题不大。
——
两人今天早上都是满课,便约定好下课后在教学楼楼底碰面。
放学后,方凉捧着课本,迫不及待地往楼下跑,结果还没到楼下,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隐隐还有女人的尖叫声。
像是尖锐的指甲擦刮过黑板,刺挠出一条长痕,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方凉心里咯噔一声,这声音……似乎还有些熟悉。
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跑到楼梯口时,果然看见一楼的出口围聚了好大一群人。
人群中,一位装扮贵气的女人站立于其中,此时她面目狰狞,声音尖锐刺耳,俨然没了往日富家太太的高贵姿态。
方凉见过她一面,是江书衍,也是贺渊的母亲。
彼时,贺渊就站在距离她不远之处,神情淡漠地看着跟前的女人。
几个贺渊的同班好友拉拽着那个发了疯一般的妇人,她扬起手,手指恨不得戳进贺渊的眼睛里。
“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个畜牲!你好狠的心啊,竟然把自己的亲哥哥亲手送进了监狱!”
“我的阿衍,我可怜的阿衍心肝啊,他在里头得遭受多大的委屈!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啊!”
“你怎么不去监狱呢?你这种人,十几年前我就该将你送进去!”
“都是你害了我的阿衍啊,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你!”
江母涕泪交错,可是说出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恶毒。
眼见着她就要挣脱人群,朝贺渊扑去,方凉心跳一滞,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阻隔在了江母和贺渊之间。
江母那高扬起的一巴掌,擦刮过方凉的脖颈,留下一道血色的痕迹。
“阿凉!”
贺渊没料到方凉会突然出现,还替自己挡下了这一巴掌,他呼吸一紧,随即将她护在怀里,垂眸察看她的伤势。
“阿凉,你怎么样?”www.nkqrjj.com
方凉咬牙,“我……我没事的贺贺。”
一旁的江母看见方凉,情绪愈发地激动了。
“我记得你,我记得你!你这个贱人!狐狸精!就是你勾引的我们家阿衍,就是你!伙同贺渊一起,设计陷害我们阿衍!”
她越说越激愤,两只保养得当的手就要伸过来,恨不得将方凉的脸划伤弄毁。
贺渊终是忍无可忍,一把扼住江母的手腕,掌心是恨不能将人捏碎的力道。
“江语莲,你闹够了没有!”
他可以容忍她的诽谤,指责,谩骂,可是,他绝无法容忍任何人诋毁伤害阿凉。
即便那个人是他的母亲,也不行!
江语莲不曾想到,向来沉默寡言的贺渊也会有反抗自己的一天,她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可是吐出的话却愈发地恶毒。
“我看你就是被这个狐狸精迷昏了头,竟然敢对自己的母亲动手!贺渊你啊,你可真好,我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畜牲东西……啊!”
江语莲话不及说完,眼前突然盖下一大片阴影,几本厚厚的书尽数砸在她的脸上,身上。m.nkqrjj.com
江语莲吃痛,整个人几乎栽倒过去。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跟前朝她砸书的方凉。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方凉紧抿着唇,因为极度的气愤,声音都在发抖。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罪犯的母亲,你是助纣为虐的帮凶,你是颠倒黑白的疯子!”
方凉的腿在打颤,唇瓣在发抖,可是她半步都不肯退,头高高扬着,居高临下地同江语莲对视。
畜牲!
江语莲竟然这样说自己的儿子!
她不是疯子是什么?她不仅疯,还又蠢又瞎!事到如今竟然还被江书衍蒙在鼓里!
江语莲被砸了,又怎会善罢甘休,即便狼狈地摔倒在地,还不忘破口大骂,“好你个狐狸精,竟然敢用书砸我,小心我去警局告你!告你故意伤人!”
看着跟前状若疯狂的江语莲,方凉紧抿着唇,手指了指自己的颈部。
“江女士,是你先动手伤了人,如果你想跟你的儿子江书衍做室友的话,就去告我好了。”
反唇相讥,毫不避让的姿态,方凉也早已经不是当年屿晨高中的那个方凉。
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即便骨子里再胆怯,也会努力咬着牙,奋身向前,绝不退让。
江书衍是江语莲心中最大的痛,听着方凉这一番嘲讽的话语,哪里忍受得了。
她一下子跳起来,巴掌就要掴在方凉的脸上。
贺渊眼疾手快,搂着方凉向一侧躲去,江语莲扑了个空,险些摔了个狗啃泥。
怒火在胸腔间暴涨,叫嚣着就要喷发出来,多年来的愤懑积压,以及此刻江语莲对阿凉种种的不尊重,都足以令贺渊的怒意爆发出来。
看着眼前自己痛恨了十几年的女人,贺渊终于是隐忍到了极致,他捏紧了拳头,已然蓄势待发。
手,却突然被方凉攥住了,“贺贺,不要动手……”
江语莲无论如何都是他的母亲,若是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的母亲动手,不知道又会有怎样的传闻流传出去。
即便,江语莲的行为是如此的恶劣,令人发指。
贺渊在方凉的劝慰下没有动手,但是江语莲还是注意到他紧攥的拳头,她怒火中烧,跳起来就往贺渊身上凑。
“翅膀硬了还想打我了是不是?好啊,你打啊!你打!今天你打了我,我江语莲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她一边骂骂咧咧着,一边怂恿贺渊动手,只要她今天身上留了伤口,就等同于攥住了他们的把柄!
贺渊紧抿着唇,一双冷眸淬了寒冰一般,若不是方凉紧紧拉拽着他,他恐怕早已经失去理智朝她动手。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一个伟岸挺拔的身影倏然拨开人群,扬起手,毫不犹豫地甩了江语莲狠狠一个巴掌。
干脆利落,响亮至极。
赫然是贺渊的爷爷,贺闵洲!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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